切都太不對勁了。
永勝伯鄭彩定會獅子大開口,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糧食和金銀珠寶,還是有一些的…但是他竟然不先要這些物件了,張口閉口地提勞工工匠和糧食……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物件,這個和火藥也有關?
在廈門停留的這段時間,他四周走著。那廈門在不停地修碼頭,島上的道路更是大修特修,這個永勝伯志向不小。
一開始時,施琅不明所為,待在演示場裡看到那馬拉行軍炮,立刻明白,若有敵軍前來奪島,各方軍卒便都可攜炮而至。
這真是匪夷所思,如其所言,固守且開啟生存空間,善計啊…難道自己以前真的看錯了?
在謀劃中,自己還曾經和國姓爺商議過奪回廈門,為我所用,只不過不到時機罷了……現在看來,這個選擇不太合適了,那些軍卒他也細細觀察過,在演示場演示時一個個服裝齊整,挺胸拔肚,這叫士氣啊,不可輕易抗之。
施琅在船頭揮揮手,身後的隨從立刻靠前。
那隨從低聲道:“小的剛才與那船長密談過,他們差不多十天就要去一次臺灣,運回的貨物主要是上好的鋼刀,鋼槍還有一些吃食……其它的船隻他不太清楚,永勝伯不讓他們互相打聽……”
施琅點點頭,說道:“難怪他可以大方的送我們一些刀槍之物,定是有更好的貨色……”
那隨從又說:“小的見過一些過去熟識的校尉,他們說最好用的是臺灣所產的甘蔗刀……輕便且鋒利,比臺灣送來的鋼刀還要好一些…只是極難買到。”
“竟有此事?!”施琅聽了想笑,又忍住了,自言自語道,“這臺灣真是個怪地方,怪我以前沒有看重,等攻下潮州城,我定要尋機去一次。”
那隨從低聲道:“聽聞,廈門和熱蘭遮城每日都有固定來往的客船,那泉州到熱蘭遮城的客船也將有了,那漳州的也必將有…”
施琅沒來由的一陣煩惱,也許是海風有些凌亂吧,吹得讓人心煩。
一路無話。
施琅回到揭陽之後,把永勝伯鄭彩的要求細細說了。
定國公鄭鴻逵哈哈大笑,說道:“這個鄭彩,從小時起,就不是個吃虧的人……歲數大了,也依然如故,待我見到他必好好羞他一番……那老傢伙身體還好?”
施琅拱拱手道:“依舊可以提刀上陣,聽聞正是永勝伯親自帶兵衝上漳州城頭……”
“好,待見面時,我要與他好好較量一番,這老傢伙有膽!”
定國公鄭鴻逵說完昂然而去,可以看出他比較高興。
鄭成功看著四叔的背影,幽幽地說:“造火藥之法不可知?只能與他交換了?”
“那火藥加工廠防守的密不透風,非二三千人休想攻入,所有工匠都居住其中,由他統一看護……島上新修了十幾處炮壘,皆用水泥之物,堅硬如石,此物我也帶回了些……沿海幾無可安全泊船之處了;更有大修沿海大道,也是用了水泥輔路,雖然只是幾處,但確實能保證一方有事,八方馳援……那炮車輕巧靈便,四人可推,一馬可拉,廈門之事不可為了
他們取下泉、漳兩城後,閩南之民爭相當兵,人人士氣昂然,永勝伯卻不突進,只是整日練兵…”
鄭成功的臉上有些紅了,說道:“他們的糧草從何而來!?”
施琅知道國姓爺有些生氣了,他卻放鬆了情緒,輕輕說道:“他們平定了上百個不納糧不聽令的地方土豪,那些土屋、石屋在他們的手下攔不了一個時辰,這樣他們就徵集了一些……打下泉州、漳州兩城,他們就又收穫了一些囤糧……”
“真是強盜所為!”真生氣了,年輕的鄭成功氣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施琅笑了笑,仍然輕聲說:“這不算什麼,米糧早晚會有吃完的一天…可是他們找到了幾個方法……”
施琅認真地數著手指說:“第一個,他們竟會自己大量種土豆、玉米,我都帶回來了些許,一會兒便會看到,這作物據說不怕旱,不太挑地……幾枚、幾支便可活人。第二個,他們竟能用勞工、石炭、鐵礦換到米糧。第三個,他們竟敢讓蕃商們直接上岸,與他們開通貿易,特別是馬尼拉商人,一兩天就是一支船隊。這第四個……”
施琅嘆了口氣,沒有說下去。
鄭成功差點跳了起來,連聲說:“他是想讓我等送去?!我等辛辛苦苦徵集來的米糧,給他送去?!休想,休想!”
年輕的鄭成功轉身就走,疾行如飛。
施琅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