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可能性為零!”李銘琛最後應道。凌伊也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了。總不能說,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們不可能是同父異母或是同母異父之類的血緣關係。因為這樣說的話,實在是侮辱了自己爸媽和李銘琛的爸媽了。她剛才也是腦袋抽了,才會問這個問題。所以要是繼續因為這個話題,跟李銘琛糾纏下去,只會顯得自己不可理喻甚至無理取鬧而已。凌伊最後索性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李銘琛不跟她坦白,她也無法說服李銘琛。他們之間似乎已經進去了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裡了。“銘琛,你是不是決定去做心臟手術?”凌伊索性直接問出口了。如果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在此之前,她就不繞那麼多彎子了。累死自己而已。李銘琛迎視著凌伊的視線,並沒有馬上說是或是不是,直視唇線抿得更緊了。“你只要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去做手術就行?其他的我都不過問了。”凌伊繼續說道。“我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李銘琛淡淡地應道。“原來在此之前你過的不是正常人的生活。”凌伊低著頭苦笑了一下應道。“伊,這件事我不會瞞著你。我只是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過一段時間是多久?一星期,一個月,還是一年?你是打算手術成功後跟我坦白嗎?還是說你手術失敗了,自然就會有人來告訴我。所以你不會瞞著我,因為我最後總會知道的。是不是這個意思?”凌伊盯著李銘琛追問道。“伊,我不是這個意思。在手術之前,我就會告訴你的。做這個決定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我考慮了很久才最後決定的。伊,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是指生活上的正常,而是心理上的。我不希望以後我們結婚了,還要一直生活在擔心中。擔心有一天,我突然就走了,丟下你一個人,你要怎麼生活下去。擔心你跟我在一起,我卻不能陪著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跟我在一起,你感覺不到快樂。我也希望我可以陪孩子做他想做的事情,比如跟他玩貓捉老實的遊戲,比如說陪他玩騎大馬的遊戲,甚至我可以陪他跑步。所以我還是決定去做手術。”李銘琛應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要是失敗了。你想的那些全部都沒有意義了。你對數字那麼敏i感,應該知道要是沒有前面的數字,後面的零再多也沒有意義了。”凌伊哽咽地說道。“所以等手術成功後,我們再結婚。”李銘琛認真地應道。凌伊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銘琛。原來直到現在,她在李銘琛的眼裡,依然是一個怕當責任,只會逃避的人。“那我們現在在一起算什麼呢?玩過家家嗎?之前你跟我求婚,又算什麼?逗我開心嗎?”凌伊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伊,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但不是現在,而是手術成功後。以前我沒有意識到這是個問題。一直到現在越來越力不從心,我才不得不去面對。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會選擇最保險的那種方式——”“什麼是最保險的那種方式?你不要去做手術不就是最保險的方式了嗎?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保險的呢?”凌伊無法認同。“伊,如果我不做手術的話,我任何劇烈的運動都不能做。甚至連跟你——做,愛都要剋制。我也不能太過興奮,以後我當爸爸了,也不能激動。孩子考一百分了,我也只能微笑,說你很棒。卻不能抱起他,陪他慶祝。伊,我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方式。以前無所謂,是因為我沒有愛過一個人。雖然我愛我的家人,但因為從小的生活方式,所以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改變。但是現在我愛上你了。我知道這是一種比往前我經歷過的任何一種都要更加強烈的情感,所以我希望能夠給你幸福,而不是將你帶入了絕境。”李銘琛說到最後一句,眼神裡有些無奈和沉痛。一個人的痛苦,很多時候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的。想著每天都要生活在這種擔憂中,本身就是一種壓力。而他希望凌伊跟他在一起,感受到的是快樂和輕鬆,而不是壓力。“銘琛,我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你!我只知道,如果沒有認識你之前,你做什麼決定都是跟我沒有關係的。你經歷什麼苦痛我也不會有感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只要想著那20%的機率,我就覺得自己連呼吸都難受了。”“伊,我不會捨得放下你的。所以我們一定可以撐過去的。”李銘琛握著凌伊的手安撫到。凌伊不敢說那要是沒有撐過去呢?要是失敗了,要怎麼辦呢?別說20%的機率,就是1%的機率,她都會膽戰心驚的。何況連李家的人都反對的手術,她心裡更沒底了。可是她也沒有辦法說服李銘琛改變決定,這種感覺太無力了。就好像她明明可以將一個站在懸崖邊的人,拉回安全地帶。可是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她就是夠不著他。有點晚了,李銘琛送凌伊回到她家樓下。凌伊伸手要跟李銘琛說拜拜,但手舉到了一半,還是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