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俺口袋閒錢沒多少,要當個閒人還挺為難的,收了民宿你教俺喝西北風呀!”每個月領的退休俸還不夠他喝兩口老米酒呢!
“你女兒不是交了個當醫生的男朋友,以後有他們養你就好命。”不像他不肖兒子、媳婦只會要錢,居然慫恿他把地賣了好給他們蓋別墅。
哼!他一毛錢也不留給他們,有本事自己去賺。
“你說溫醫生呀!那個傻小子俺喜歡,和俺家的小憂一樣沒什麼心機。”就是太老實了,老被季小子欺負。
“也許你家會早點辦喜事,我送輛車給你裝裝場面如何?”反正他錢多得是,就怕花不完。
“那怎麼成呢!老長官,俺窮窮得有骨氣,絕不貪你一分老本……啊!將軍。”呵……終於也讓他揚眉吐氣了。
“什麼?”好久沒人叫他將軍了,想想真懷念戎馬奔波的軍旅生活。
“將軍啦!”他想耍賴不成。
“我知道,你要喊幾遍才過癮。”他耳背呀!沒聽見他響應了一聲。
顧老頭氣急敗壞的指著面前的棋盤說道:“將軍,你輸了。”
“我哪有輸,我……”他看了看棋面,眉山一攏地輸不起。“不算、不算,這棋你收回去,我不走這一顆步子。”
“老長官,你怎麼可以悔棋,俺難得贏一次耶!”又不是小孩子,糖不甜就說不好吃。
“哼!既然你知道我是你長官還敢違抗,我說不算就不算。”他這輩子打仗沒輸過,怎會輸給個小小計程車官長。
“可是……”他們都退伍很久了。
“軍令如山,這是命令。”沒得商量。
“是,將軍。”服從是軍人的天職,顧老頭沒有選擇的餘地。
“再來一盤,我們重新下過。”這次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非殺他個片甲不留。
“什麼呀!又來,萬一你又反悔……咦,那幾個人好象外國人……”不是觀光客吧!一個個繃著臉像來討債。
幾個西裝筆挺的洋人站在遠遠的高處俯視一鎮的瘡夷,不見交談地看著遠處的一點,神情嚴肅的讓人以為他們走錯了地方。
趙老銅抬起頭稍微瞄了一眼,心裡納悶卻沒表現在臉上,他覺得這些人並不尋常,氣勢十足,氣度非凡,非一般人家。
但他也猜不出他們打哪裡來,又是來幹什麼的,讓人不舒服地想用扁擔將他們趕走。
奇怪,那個滿頭銀髮的老人在看什麼,那裡除了他外孫女還有誰……
驀地,“法國”兩字跳到眼前。
棋子握在手中,他卻再也沒有下棋的心思,兩眼一玻У畝⒆胖鸞プ囈�摹暗腥恕薄�
“啊!我想起來杜秀雁女士是誰了,她就是聖心育心院的創始人,德蘭莎修女。”
清冷的孤墳立於育幼院後方的小山丘,老樹遮蔭讓躺在上裡的靈魂得以安息,不受風雨侵擾地靜守這片寧靜的土地。
一束素淨的海芋置於墳頭,兩旁是雜生的野百合,墓碑上的笑顏依舊慈祥如昔,花白的頭髮透露歲月的痕跡,她不發一言的注視著多年不見的兒子。
好不容易才尋到她這最後的歸處,胡塗的神父在見到現任的育幼院院長後,猛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女人說要在此蓋問育幼院。
當時他不以為意地以為她是開玩笑,育幼院哪能說蓋就蓋,除了要有一定的財力外,還要有耐心和愛心,絕不是空口說說就成。
幾年後育幼院動工了,但他看見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和他一樣服侍上帝的修女,因此他逐漸淡忘她俗世的身份。
上帝給了我愛的世界,我用愛去愛世人。這是留在墓碑下方的兩行小字,有點模糊卻令人看了想落淚。
“她過得很好,很平靜,沒有因感情不順而失去自我。”神的愛可以洗滌所有的傷痛。
慈藹的聲音混著憐惜,綰著發的月眉院長走到他身邊輕聲說,眼中有著看待自己孩子的慈光。
“她生了什麼病?”才五十二歲,她的生命未免比別人短促。
“骨癌。”發現時已經是末期。
“骨癌?”那是十分折騰人的病,她怎麼忍受得了那種椎心的痛?!
如果他在身旁陪著她的話……他的心一陣抽痛,痛得不敢大口呼吸。
“你母親是個令人敬佩的人,她很堅強,即使生命走到盡頭那天仍微笑地對待每個人。”讓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樂於與她親近。
深藏痛楚的瞳眸凝視相片中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