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奇現在在文壇上的地位也不小，但是具體到《東海報》的具體事務上，其實他也不算太有重量和位置。

畢竟這可是在正規流程，正規架構的大企業之中，上下級的觀念大部分還是得融入在骨子裡。

董奇並不是很迂腐的人，在一些時候他也能學會妥協。

很多時候，這都是一種不得不去學的學問。

這個上級是總管中海這邊報業出版的，職銜是副部長，姓梁，他的年紀比董奇還要稍微大一點。

隨著共和國經濟的不斷增長，吃大鍋飯越來越變成一種歷史。

現在的許多單位，雖然是國家的，但很多地方都得遵循市場規律的優勝劣汰，一些不行的單位，不僅僅是很難得到資源的問題，甚至有可能直接就破產了，到時候所有的員工都得下崗……

在這些事情面前，大家人人平等。

編制在這個時代都不太有用了。

所以，《東海報》現在雖然說是國企，但很大程度上已經和私人企業差不多了，如果業績不行，一樣還是要被淘汰出局。

至於一個企業如果效益不好的話，到底會不會直接破產，這還是掌握在梁部長他們這些人手中。

畢竟他們能夠決定這些事情。

董奇在梁部長面前，為了能夠延續《東海報》，雖然說不上是俯首帖耳，但的確也是有點小心。

在這件事情上，不管他是怎樣的文豪巨匠都只能壓低身子。

梁部長也還是比較尊重董奇，可是言語之間還是有太多公事公辦的味道，一言不合，就有可能會做出定奪《東海報》生死的決定。

今天梁部長直接來《東海報》的總部考察，其實是在董奇之前去燕京出差的時候就定下來的，兩人之前溝透過不少，兩人之前和外界也沒有太多聯絡，來到中海就直奔《東海報》報業集團的總部了。

“董老師，你回來了！”

董奇在《東海報》這邊可謂是德高望重，大部分人都認識他，所以這一路，大家紛紛和他打招呼。

董奇點了點頭，不時回應著這些人。

而一旁的梁部長，認出他的人相對少了一些，和他打招呼的也就那麼幾個。

不過這些都不是兩人的關注範圍。

兩人很快走到了《東海報》的辦公樓層。

十六層就是《東海報》的辦公樓層，這一層人聲鼎沸，不斷有人在走廊裡進進出出，穿來穿去。

梁部長跟著董奇一直到了董奇的辦公室之中。

“我以前也是見證過你們《東海報》的巔峰時期，現在一看，人也少了一些，還是有點唏噓啊！”梁部長這個開場的話語其實董奇聽得有些不是滋味，但目前來講，他也的確沒什麼好說的，只能悶悶地點點頭。

梁部長又說：“現在是不是很多人都離開了？”

董奇自己有點擔心會不會說錯什麼話，影響梁部長的決定，所以他現在也只能是中規中矩地回答：“嗯，是離開了一些，有一些是另謀高就的，有一些是覺得不太合適，就沒有讓他們繼續留在崗位上的。”

梁部長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說：“現在全國的情況就是報業的市場佔有依然還是在萎縮，紙媒的空間依然在縮小，這已經有些大勢所趨的味道了……據我所知，《東海報》目前的銷量還是在減少的吧？”

董奇也覺得不能讓梁部長就那麼說下去，他微微沉吟了一下說：“沒有到減少的程度，我們現在的銷量是略有起伏，但基本上都能夠維持以前的水平，沒有到減少那麼嚴重？”

“是嗎？”梁部長似乎有點不信，但轉而他微微一笑：“董教授，我也知道您在《東海報》上付出了很多，但現在你也知道《東海報》的情況，早就沒有了巔峰時候的水平，現在也是在報業整改……有可能接下來會面臨停刊的局面啊！”

董奇的手微微一顫。

這件事情是他以前就想到過的，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那麼快。

讓人幾乎有些猝不及防。

《東海報》目前的銷量和市場都是在萎縮的，尤其是報紙的廣告業務更是萎縮得厲害。

一份報紙的銷量其實並不能讓它掙到完全足夠的錢……

有時候它真正能夠賺錢的還是得看廣告業務，所以一份報紙的廣告業務對這份報紙的發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而現在找《東海報》打廣告的客戶越來越少了，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影響到了這份報紙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