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氣氛凝固了,大夫人似乎在思考,雷震也不著急,坐在對面慢慢等著。
今天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搞定這位郭家隱藏起來的重要人物。
要麼按照自己說的來,要麼就讓郭家血流成河,反正不管怎樣,雷震是不在乎的。
“雷先生,喝茶。”大夫人抬手示意。
“我怕茶有毒,不喝。”雷震笑道:“我還怕您燒的香有毒,所以在進來之前為自己注射了六種解毒藥劑,您看看我的胳膊。”
他伸出右手,捋起袖子露出面板上的六個針孔。
害人之心必須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面對這種大家族的時候,看似雷震大開大合,實則小心翼翼。
傳承數百年,天知道這種家族裡藏著什麼。
在外面抱著槍就能拼殺,在這種環境裡不僅得能拼殺,還得防著一切讓人想象不到的惡毒手段。
用毒,這些家族從不手軟。
好在朱家站在雷震背後,把家族能做出的手段全都想到了,所以才會有如此防範。
“雷先生多慮了。”大夫人笑道:“我一心向佛,做不出那種事。”
“大夫人說笑了,背後的刀子才是最致命的,雖然我很年輕,但我很惜命,真正致命的東西往往來自於不可能,呵呵。”雷震也笑了。
他不知道這裡的香有沒有毒,也不知道茶裡面有沒有毒,但並不妨礙多做一手準備。
佛堂,偽善。
這個年代絕大多數人都看不到這一點,但雷震能看清,因為往後數十年真的毀人三觀。
他到現在還記得徽安高文弄的小佛堂,白天殺人晚上唸經,並不衝突。
佛是好是好,全看人怎麼用。
如果遇到的是真正的苦行僧,雷震絕對會頂禮膜拜,因為那是真正的修行。
但大夫人這裡的桌子是紅木的,茶具是名貴瓷器,珠子是梨花木的,花瓶是古董……
家裡有錢用點好東西沒毛病,但這也從側面反應出個問題:給她換個破廟,絕對受不了。
“大夫人,您是修行之人,一切要以慈悲為懷。”雷震語重心長道:“如果您繼續這樣下去話,您不光是郭家的活菩薩,日後還得是整個西北的活菩薩。”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雖然口乾舌燥,但還是把茶杯的水倒在地上。
也許有毒,也許沒毒。
能讓雷震絕對信任的人不多,真正算起來也就是那麼幾個,甚至對於秦王都不能絕對信任。
原因是秦王家在航母上,如果出現問題的話,他都不確定對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如果換作自己的話,一定會選擇家裡。
當然了,絕對信任不影響信任,他對開山大弟子還是充滿信心的。
“雷先生果然厲害,我都懷疑你的身體裡住著另一個靈魂。”大夫人盯著他的眼睛說道:“郭天林是你殺的吧?”
“當然不是,我幹嘛要殺他?”雷震搖頭。
“不是你,還有誰?”大夫人眼神逐漸犀利。
終於繃不住了,露出了本來面目。
她也算是藏得深沉,可惜遇到了不按套路出牌的雷震,最終只能選擇攤牌。
“多了,也許是大夫人您?”雷震笑道:“身為正妻,未曾生育一兒半女,看著丈夫一個接一個的娶老婆,忍無可忍之下選擇眼不見為淨,卻又不甘心——”
此言一出,大夫人臉色再變,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毫無疑問,這句話戳中了她的痛處,腦中頓時出現曾經的各種經歷。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你這種人最容易走向極端,如果你沒有救過很多人的話,我不會這樣猜測,可偏偏你救了很多人。”
“我這裡有份名單,全是受過你恩惠的,如今都在郭家的重要崗位上任職,包括負責家族商業環節的、對外人際環節的、家族人事環節的。”
“這樣說吧,只要你一句話,郭家很快就會陷入癱瘓之中,同樣只要你一句話,各方的人都會擁護你成為女王。”
名單仍在桌上,每個人的姓名、職務清清楚楚,涵蓋了郭家所有的運轉體系。
這就是雷震的謹慎,一方面穩住郭天陽、其他夫人,另一方面已經讓金菊把這些東西全部搞到。
大夫人救了多少人,就有多少班底。
“大夫人,我會為你保密——”雷震壓低聲音道:“你殺死郭天林的事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