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須漸消,良家要慢熬。 同居的第一天也算是驚喜了,衛生間嘩啦啦的淋浴聲,聽的雷震差點失眠。 直到第二天十點多,他才懶洋洋的來到旱冰場。 門口站著老K的小弟,見到雷震之後紛紛起身。 “震哥!” “震哥!” “K哥來了?” “裡面等你呢,震哥。” 不等雷震進去,聽到聲音的老K就火急火燎的跑出來。 “怎麼才來?都快12點了,趕緊跟我走。” “砍誰?” “吃飯!” 老K八點就來等雷震了,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電話也沒有,傳呼機也沒有,快到點了才看到人。 “跟誰吃?”雷震問道。 “三驢子。”老K快速說道:“我請了斌哥做中間人,約了三驢子中午12點在紡織廠吃飯。” 這是要談判,要平事。 該說不說,老K這人的確仗義,親自找人幫雷震平事。 “武哥讓你辦的?”雷震問道。 “武哥昨天急性闌尾炎,連夜去省城看病去了,臨走前讓我看著辦……” 雷震笑了,如他所料,高武不會插手這個事的,只是沒想到用裝病這一手。 “哥,怕是談不了。” “所以專門請了斌哥,他跟三驢子的大哥交情不錯。哪怕我不夠資格,三驢子也得給斌哥點面子。” 看著眼前滿臉焦灼的老K,雷震點上根菸,腦中琢磨著一旦嚴開啟始,自己怎麼才能保全對方。 別的不說,單單不顧份幫自己擺事,就足以證明對自己掏了心窩子。 要知道這種事不是誰都有資格去談的,資格不夠跑過去被砍個半死也是活該。 “我能擺平。”雷震笑道:“一個三驢子而已。” “我知道你能打,可你能把南城打一遍嗎?”老K怒道:“我是怕你橫死街頭,拳頭再硬也怕刀槍,趕緊跟我走。” “行行行,跟你走就是了,擺什麼臉呀?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的妞兒給勾搭了。” “你勾搭一個試試?” “那你先找一個,野雞不算。” “草,哥就喜歡吃雞!” “哈哈哈……” 一頓瞎扯中,兩人打車朝紡織廠趕去。 這裡不是三驢子的地盤,也不是文武公司的地盤,所以選在這裡談判對彼此都顯得公平。 而擺場的老貓飯店也讓人放心,老闆年輕的時候也是赫赫有名的,不管白道還是黑道,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兄弟,進去之後不要多說話。”老K叮囑道:“我怕你這個脾氣一上來,就把事搞砸了。” “好好好,我不說話。” “你給我記住了,哥費了好大的勁才請到的斌哥。” 左一句叮囑,右一句叮囑,老K也算是操碎了心。 他推開包房門,滿臉堆笑。 “斌哥!驢哥!” “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先自罰……” “砰!” 一瓶啤酒狠狠砸在他頭上。 酒水四濺,混著鮮血流淌下來。 老K有點懵,他伸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笑容依舊。 “驢哥……” 又是一瓶砸過來。 “砰!” 老K趴倒在地,晃晃腦袋半天都沒爬起來。 這是啤酒,不是空瓶。 空瓶砸腦袋上最多劃幾道口子,但整瓶啤酒絕對砸出腦震盪。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沒大沒小的東西,今天我就替高武好好管教下他的小弟!” 兩邊的小弟把老K架在椅子上,惡狠狠的揮動拳頭暴打。 雷震沒動,他盯著坐在主位的三驢子。 這是個黑矮結實的老混子,大概四十來歲,敞開的胸口紋著一條龍,滿是橫肉的臉上架著雙狠毒的三角眼。 不過他看都沒看雷震,彷彿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三驢子,差不多就行了。” “來的時候都說好了,你這麼搞讓我怎麼下臺?”坐在旁邊的斌哥話中帶氣。 這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這會臉色非常難看,因為他是老K專門請來的。 什麼都說好了,結果三驢子來這麼一手,弄的自己毫無顏面。 “叫你一聲斌哥是給你面子,你還當現在是從前?”三驢子嗤笑道:“斌哥,你說你在家陪陪老婆帶帶孩子多好,非得跑出來現眼乾嘛,不服老呀?” 一番話說的斌哥滿眼怒火,可也沒法子。 屬於他的時代過去了,家裡上有老下有小,本想著憑藉自己的面子還老K個人情,卻沒想到三驢子根本不鳥自己。 “行啦斌哥,我就是開個玩笑。”三驢子拍拍對方肩膀笑道:“就憑你跟我大哥的感情,我也得給你面子呀。好啦,別打了。” 兩個小弟立即停手,任由滿臉滿嘴血的老K癱在椅子上。 直到這個時候,三驢子才斜眼看向雷震。 “小子,你砸我場子的時候不是很橫嗎?自己擺不平讓你老大出面,你覺得他在我面前有說話的份嗎?” “出來混,自己惹事自己扛,看看你把你老大連累成什麼樣了,呵呵呵。” 雷震沒說話,也沒動手。 他眼睜睜看著老K被打到吐血,不是不願意出手,而是必須得讓對方挨。 明年就要嚴打,他要保老K。 今天老K為自己捱了,那麼報告內容就可以在裡面寫上一筆,勉強算對方保護己方臥底,也算是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