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兌他,出來進去的沒個好臉兒。
呂範這暗暗憋氣,卻也沒轍,自己來的晚,又是朝廷的降將,且寸功未立,在山寨裡自然說不上話,琢磨著怎麼立個大功才好,這當口,石龍魏虎進來了,一進來魏虎就嚷嚷開了:“大哥,跟你說一樁新鮮兒,今兒我跟二哥吃酒打賭……”怎麼來怎麼去,把在山下遇上三娘主僕的事說了。
說完把包袱仍在地上,懷裡拿出三孃的荷包遞給大當家道:“銀子還罷了,大哥瞧瞧這金獅子可真是好東西。”
付江雖落了草,祖父卻是當年先帝親封的武威將軍,後遭奸人陷害,全家問斬,就逃出他一個來,機緣巧合學了一身本事,在這太行山落了草,因有這個來歷,自是有些見識。
拿過來那金獅子端詳半晌兒,翻到底兒一看下頭刻著內造,忙仔細問了石龍魏虎那主僕什麼裝扮,說了什麼等等,聽完心道,莫非是哪位王爺微服出巡,又怎會就兩個人,且這般巧言令色,聽魏虎的說辭,付江反倒覺著像江湖上的小混混,且是那種貪生怕死不入流的,卻又一想,別管是不是,先把人拿回來審了再說,若不是放了便是,若真是王爺宗室之流,這一回自己可有了跟朝廷交涉的籌碼。
想到此,急命石龍魏虎去追人,石龍魏虎帶著人下山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一直追到了曲定縣城,砸開城門進來,挨著客棧的搜,搜到三娘住的這兒已是半夜,刀架在掌櫃的脖子上,如何敢不說,哆哆嗦搜的道:“在樓上天字號房住著呢。”
他一說,魏虎道:“二哥咱倆給那小子哄了,身上還有銀子呢,不然能住得起天字號房,這小子比猴兒都靈,待我上去把他揪下來。”說著蹬蹬上了二樓。
他剛上來,還沒等踹門呢,門從裡頭開了,三娘一臉笑的走了出來,拱了拱手:“這不是好漢爺嗎,也來這裡住店啊!”
魏虎不成想,遇上這麼一位沒皮沒臉的,也沒跟她再客氣,一伸手要來抓她,三娘往後一閃避開道:“有話好說,這是縣城,縣衙可就在不遠,我一嚷嚷,衙門裡沒準就來人了。”
魏虎哼了一聲:“不怕跟你說,這曲定縣的縣太爺,當得是朝廷的官,聽得卻是我們大當家的令,莫說你在這客棧裡,便你在縣衙大堂,爺一樣敢拿你,少廢話,跟我回去,我們大當家的要審你。”
三娘道:“不用你動手,我自己走。”魏虎倒樂了:“這會兒才像個漢子。”倒沒為難她,一路都算客氣。
三娘一進山寨的聚義廳,就跟呂範照個面,三娘沒覺著什麼,呂範楞一下後,陰沉沉的笑了,這可是冤家路窄,誰想到竟是武三娘。
若沒這個女人,自己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這一番落到自己手裡,真是老天開眼,想著,呂範跟付江道:“大當家不用審,我也知道她是誰。”
三娘這才注意到他,上下打量他一遭,問:“你真認識我啊,那你說說我是誰?”三娘只當他使詐,不想呂範陰笑兩聲道:“任你喬裝改扮,糊弄旁人成,卻如何躲的過我呂範的眼,你是武三娘。”
武三娘這三個字一出口,廳里人都傻了,如今全天下誰人不知武三娘啊,武家的罪奴,卻是皇上的心尖子,為著她,京城裡來回都折騰了好幾個過子,可她不是死了嗎,怎呂範會說是她,若別人這麼說付江真不信,可從呂範嘴裡說出來,卻由不得他不信。
呂範怎麼跑來這兒剿匪的,不就是因為尋武三娘不利,給皇上發落到這兒的嗎,為的就是要治他的罪,如何會認錯。
武三娘一聽他是呂範,心唰一下就涼了,不認識人,可聽過名兒,暗道,完了,遇上他,自己能有好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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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虎一聽差點蹦起來;圍著三娘轉了三圈;問出來一句:“你,你是女的;還是那個什麼武三娘?不對啊;皇上的女人不都是絕色美人;你這樣的,就算換上女裝也好不到哪兒去;我瞅著還沒山下的楊寡婦好看呢。”
武三娘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懂什麼;我這叫心靈美;長得再好看;不過一具皮囊,老了一樣雞皮鶴髮;我這種才能青春永駐。”
三娘心說,你要是懂得欣賞老孃這型別,也不至於當土匪了,不過上頭那個大當家的,瞧著倒有點兒不一樣 ,把一群烏合之眾帶的能跟朝廷對抗,這人的本事怎會尋常,還有這呂範。
三娘掃了他一眼,別看自己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可就是瞧不上呂範這種臨陣投降的,就算打不過人家被俘虜了,怎麼也得有點兒血性,好歹是個七尺的漢子,比不得自己是個女的,貪生怕死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