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三娘本來有些心虛,半天才翻開手裡的冊子,這一瞧不禁失笑,雖然是春,宮,畫技卻相當粗糙,基本就看出一個大約的姿勢,具體的什麼根本看不清。
三娘好歹也是從現代混過來的,這種東西實在有點兒看不過眼,偏偏那夥計還一個勁兒的問她:“公子,如何?小的沒誆騙您吧,這可是前兩日才刻印的,剛刻好到今兒才三日,就快賣斷貨了,您手裡這是最後一本,您要是今兒不買,過後再想要,至少要等一個月。”
夥計舌翻蓮花,把三娘手裡這本不咋滴的春,宮吹上了天,彷彿三娘要是不買就得悔恨終生,三娘順著他問了一句:“多少銀子?”
夥計眼睛一亮,伸出一隻手:“這個雖說新貨賣得卻不貴,只需五兩銀子。”
三娘一聽眼睛都瞪了起來,就算對這裡的錢沒什麼具體概念,也大約知道五兩銀子是一筆鉅款,平常的書就算再貴也過不去幾錢銀子,五兩若是省著花都能夠老百姓過一年了。
那夥計見她臉色,知道她是嫌貴,遂又道:“公子,這個價錢很公道了,這個可比不得那些經史子集,四書五經,現成的刻板,刻好了就能賣,所費不過紙張油墨,您手裡這個可是個稀罕物兒,不瞞您說,只給畫手就得一百兩之數,更何況還有那些刻板,都需現做出來,這麼算下來,五兩銀子也就是個成本價……”
夥計一張嘴簡直能把死人說活了,三娘打斷喋喋不休的夥計道:“你說畫本兒這個,能給一百兩銀子?”
那夥計道:“可不是嗎,您就是給一百兩銀子,也得找著畫手啊,畫這些的畫手,可著京城算下來也沒幾個,能畫的這般好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三娘不禁撇撇嘴,在心裡說這叫好?自己那兩筆素描畫出來都比這強,念頭剛轉到這兒,就覺眼前一亮,對啊!這可不是一條利好的生財之道嗎,而且,不用自己成天往外頭跑,就在家裡頭畫唄,畫好了送出來就賣給這家安記,他不說一百兩銀子嗎,這要是一個月畫一冊,幾個月下來,自己這第一桶金不就有著落了嗎。
夥計見自己費了半天唾沫星子,這位一點兒買的意思都沒有,不免有些急切,正要再遊說她,哪想這位忽然就開口了:“這個我就能畫,若我畫出來賣給你家,給我多少酬勞。”
夥計愕然,本來還以為是個大客戶,沒想到遇上這麼一位見財起意的,夥計的笑臉變了個樣兒,從上到下打量三娘一遭:“這位公子,大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些東西您別瞧著簡單,真讓您畫出來,不定就成了什麼,這裡頭的講究可多著呢。”那意思根本就不信。
三娘見他這般,倒也沒怎樣,見門口炭盆子裡有些未燒的炭,過去尋了一根兒拿在手裡,跟夥計道:“先借張紙來用。”
那夥計本想把她趕出去,可見他的穿著,不像個窮酸,雖說不多華麗,可瞧得出家裡頭不差,更何況,還帶著個小廝呢,雖說他安記沒什麼可怕的,可東家以前說過數次,做買賣和氣生財,故此,夥計忍了忍,出去從茅廁裡尋出一張草紙來給她。
三娘倒也不嫌,把草紙鋪在那邊兒空著的條案上,略想了想,手裡的炭落在紙上,不一會兒功夫,一幅簡單的男女交,歡圖就成了,雖說線條粗糙,卻分外香豔。
夥計張著嘴盯著那張草紙,半天方回過神兒來:“公,公子……”話都有點兒不利落了,這夥計在安記可有些年頭了,深知道這春,宮畫手難求,要說那些留在京裡的舉子們,也有不少能詩會畫的,可都是些假正經,讓他們買這個看成,讓他們畫,還不如殺了他們更快些。
有些民間的落魄畫手,倒是恨不得攬下這個活兒,可那點兒畫技實在上不得檯面,故此,這春,宮雖賣的好獲利最豐,畫手卻難尋,且那些畫手就算能畫,也畫的奇慢無比,非得三催四請。
可這位別瞅著不起眼,這手底下真麻利,三兩筆畫出的東西,就如此像樣兒,若是費心畫出來,還用說嗎。
夥計剛才還嘟嚕著的一張臉,立馬陰轉晴了:“哎呦喂,恕小的眼拙,沒瞧出公子還有這般大才,您請在這裡稍帶片刻,待我回了我們掌櫃的再做道理。”
三娘知道他做不了主,點點頭,那夥計手裡拿著那張草紙,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去了前頭,不大會兒,那個蓄著三綹山羊鬍的老學究走了進來。
老學究照例打量三娘一遭,慢條斯理兒的道:“公子好畫技,只公子畢竟是新畫手,即便畫技超然,這一百兩的酬勞,小號也著實給不得。”
三娘頓時就明白了,這老學究殺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