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根本不值錢。
沒錯,飛翠山地處偏僻,整座大山之中都沒有幾道靈脈,更別說有什麼洞天福地了。
武羅和馬洪的速度不慢,但是也飛了十來天才接近飛翠山地界,可想而知有多麼偏遠。三天之前,兩人看著下面的大地上民眾風物,已經有些偏向西域化,或者不客氣點,蠻荒化。
這裡已經不是中州繁華之地,民風野蠻彪悍,就連大周王朝對這裡的控制能力都十分有限。
越靠近飛翠山,馬洪的情緒就越是低落。
倒是每每飛行之時,動動就站在武羅的肩頭,迎風而立,長風吹得它一身金毛飄舞,十分漂亮。
武羅看著馬洪,笑問道:“怎麼,近鄉情怯了?”
馬洪苦笑一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回回來是對是錯。”他看了看遠處的飛翠山,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瞞你,飛翠山那些堂兄弟們,對我可不怎麼友好。現在飛翠山裡,希望見到我的,恐怕只有福伯一個人了。”
武羅有些默然。
馬洪又道:“他們始終覺得當年是我分薄了他們應得的資源。嘿”
武羅能夠想象得到馬洪童年必定過得很不開心,或許當年在飛翠山之中,除了那位慈祥的老人,便再也不會從別人那裡感覺到一絲親情的溫暖了。
他沒想到,平日裡開朗豁達的馬洪,原來竟然有這麼一段悽然的往事。
武羅拍拍他的肩膀,道:“管他們願不願意見到你?你又不是為了他們回去的。這一次,報答了叔公,你問心無愧,咱們就堂堂正正離開飛翠山。他們要是不歡迎你,你不回來就是了。若盧獄才是你的家,你又不是沒有歸宿。”
武羅一番話,馬洪心裡好受很多,笑著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又不是為了他們回來的,管他們什麼嘴臉。”
兩人一起笑了。
馬洪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喂,雖然這麼說我也覺得很矯情,不過,這一次,真的謝謝你了。”
福伯上回見到馬洪,只跟他說了一個大概,說是家裡遇到了一個制器難題,偏偏可能會關係到飛翠山馬家的生死存亡。因此馬洪才上了心,求武羅幫忙。
沒多久,兩人便到了飛翠山上空。
馬洪帶著武羅在山裡轉了一圈,就見到一座氣勢恢弘的宅院,佔據了數座山峰。而且那宅院外圍的十幾座山峰,每一座峰頭上都矗立著一座三稜形的玉塔。
雖然建造玉塔的材料只是開採玉髓的下腳料,但是這麼龐大的玉塔想,其中蘊藏的靈氣也是十分驚人的。
這些玉塔明顯是那座宅院的防禦系統的一部分,武羅能看出來,一旦有人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靠近那座宅院,立刻就會有靈力的光芒從玉塔上射出來,將入侵者攪得粉碎。
除了這些玉塔,那宅院之上,靈氣籠罩,一層淡淡的紅色靈雲在宅院上空漂浮不定,忽而化作伏虎形狀,忽而邊做麒麟形狀。這明顯是宅院地下,佈置著一座高明的防禦陣法,而這陣法能夠在天空之中凝聚出神獸形狀的靈雲,消耗的玉粹絕對驚人。
武羅愕然看著那一片宅院,就算是修真界的二流門派,恐怕也住不起這樣的山門吧?可是按照馬洪之前所說的,飛翠山馬家也十分落魄,小時候不過是多養了一個馬洪,就讓堂兄弟們覺得分薄了資源,怎麼會有如此大手筆?
“馬洪,這是你叔公家?”
一邊的馬洪也是滿臉驚愕:“這……地方肯定不會錯,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可是、可是七年前叔公去世,我回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啊,這七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武羅苦笑搖頭:“馬頭兒,看來你家的窮親戚闊起來了啊。”
馬洪哼了一聲:“跟我有什麼關係?咱們還是那個宗旨,我是為了叔公回來幫忙的,可不是衝著他們。”
武羅一擺手:“畢竟都是親戚,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還真記恨堂兄弟一輩子?你在這世上,也沒有別的親人了吧?”
馬洪默然,除開飛翠山馬家,他的確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武羅又勸道:“他們當年也是人窮志短,天道修行,本就是奪那一線之機,你叔公多養你一個,肯定會影響自己的孩子,他們當然會記恨你。現在人家闊了,對你來說其實時間好事情,有了家業,相比他們也就不會斤斤計較那點得失了,倒是你和親戚們修復關係的好時候。”
馬洪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不管怎麼說,當年多了我一個,的確分了他們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