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兵器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危險在黑暗的盡頭朝野狼微笑。
野狼用黑布矇住下半張臉,拉下黑色的兜帽。
無論如何,他只有半個小時來尋找答案。
牆上的火炬搖曳,他臉上的陰影也隨之而晃動,忽明忽暗,唯獨一雙眼睛,始終亮得驚人。
野狼最後檢查了一次袖劍的機關,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走上了臺階。
一步一步,他慢慢隱入黑暗中。
蓋林塔的內壁其實是由紅磚砌成,然而,即使在白天,它看上去也是全黑的。牆壁內凹,迴音很明顯,從遠處慢慢傳來二人的腳步聲。
感覺到有人靠近後,旁邊牢獄裡的吵雜聲音頓時高了八度。有人在大聲喊著自己是冤枉的,也有人在喋喋不休的咒罵,更多的是痛苦的呻|吟和哀嚎。
但回答他們的,卻是守衛冰冷的鐵棍。
“你們這群人渣!廢物!給老子滾遠一點!不準靠近鐵牢門,聽到了沒有,手也給我放開,不準抓著鐵門。媽的,我不是叫你走開一點嗎!”
幾聲沉重的揍人聲,木棍重重地擊打在*上。犯人最後沒了聲響,紋絲不動地趴在地上。
喧鬧的監獄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快速後退,彷彿牢籠外站著兩隻怪獸,生怕和他們靠的太近。
守衛似乎非常滿意這個效果,一邊繼續向前巡邏起來,一邊旁若無人地聊起天來。
“那頭野獸總算是安靜了。媽的,我就沒見過那麼能折騰的異族,看著不算大,但牆都給他撞破了好幾個,現在整個十二層的東區牢房都空著沒法兒用。”
“可不是嘛,我現在都不敢把它跟其他異族關在一起。它剛進來的那一天,你是沒看見。我的天!那叫一個兇殘,居然把比他大十幾倍的怪物,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幸好有都城守衛隊的韋恩隊長在。真不愧是親手逮住銀尾的人,兩次啊,連續兩次都是他把銀尾制住。這一次更厲害,為了讓銀尾安靜下來,他居然餵它吃火炭……”
“你說,韋恩隊長怎麼下得去手?那可是燒得紅通通的炭塊啊,碰一下都能掉層皮,長出老大的水泡。可是,他居然讓別人硬掰開它的嘴巴,直接把火炭硬塞進去,強逼它吞下去!惡……不行了,光在嘴上說說,我都覺得受不了。”
“你只是聽聽而已,我當時可是站在它的旁邊好吧!你知道我當時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什……什麼味道?”
“我聞到肉燒焦了的味道……就好像我們平時烤肉一樣,肉塊放在鐵架上時,發出的油滋滋的響聲。當時,當火炭穿過它的喉嚨時,我就,我就聞到了這個味道……但是,更加,更加……我說不好,反正我覺得,好像是自己柔軟的喉嚨也被強塞了炭火……反正從那一天開始,一聞到烤肉味,我就沒辦法吃下任何東西。”
“你快別說了,”另外一個守衛趕緊打斷他,他聽得毛骨悚然,只覺得跟做了噩夢似得。“你說得我都要吐了。一想到當時那個場景,惡……”
兩個人竟然同時都忍不住擺出乾嘔的姿勢。
守衛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罵了一句:“操!真他媽的太變態了。你說,韋恩隊長是不是和那個怪物有仇?”
“不知道,但是他這次不是受了很重的傷嗎,聽說和銀尾有關係。更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守衛隊的人嘴巴嚴得很,都不肯說。”
“所以韋恩隊長是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故意找銀尾的麻煩嗎?我還以為他不是這種小心眼的人。他可是貴族家族的後代,我以為他會更加……”
“算了算了,他那種貴人,咱們有什麼資格評論呢。要知道,他可是全國前五十的高手,韋恩家族的後人呢。你就少說兩句吧。”
“好吧。哎哎哎!你!說你呢!你這個討厭的臭蟲,裡頭不是有尿壺嗎,幹嘛尿在牆上,小心我揍你。你,你又在幹嘛,給我老實點……”
二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片刻,一個黑影從頭頂的橫樑上跳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走遠的守衛。
牢房裡的犯人們愣了一下,繼而指著黑影大喊起來。只是,他們聲音大歸大,但所有人的聲音糾纏在一起,加上各地的方言,就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噪音。
黑影收回目光,冷漠地瞥了他們一眼,然後迅速攀著樓梯,繼續向上。
十二樓,阿斯蒙蒂斯在十二樓嗎?
用火炭燒壞他的喉嚨,又是怎麼回事?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