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告訴你,應該謝謝得汶。”
格蘭德歐夫人看著她的年輕的被監護人。“得汶……?”
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繃帶。“您還從未問過我是如何受的傷。好像您並不想知道。”
她好像要崩潰了,似乎身體就要發抖了,眼淚好像也控制不住要掉下來,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得汶為這個女人的控制能力大感驚異。他能很清楚地看出她內心的掙扎,和放棄這種掙扎的渴望——但是他也能看出她最後還是控制住了。她抓住椅子背,讓自己鎮定下來,長出了一口氣。
“很久以前,”她說,“在這棟房子中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也許你的朋友羅夫告訴過你。不管他是否告訴了你,對我來說對它們唯一的記憶就是恐怖,別的都記不清楚了。”她看了看壁爐中的火。“你為什麼認為我的哥哥是在世界遊蕩?為什麼認為我的母親不能忍受離開她的房間?因為他們都在嘗試,用他或她自己的方式,處理過去的一切。作為我,我必須養育你們三個人。”
得汶走過去坦然地面對著她。“但是,如果我們不瞭解過去怎麼樣,我們怎能知道現在如何做呢?尤其是我,格蘭德歐夫人,我不是穆爾家的人。我甚至在幾個月前,從不知道有烏鴉絕壁這個地方存在。我突然出現在這裡,置身其中,你卻要我不要問問題,不要求任何答案!”
她悲傷地看著他。“我知道這很困難,得汶。但是,我現在只能說這麼多。”
“不,你可以說別的事情,”得汶說。“你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有關我父母的情況,我的親生父母。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和我如何適應這一切。”她嘆息。“我告訴過你,得汶。在這方面我無能為力,我不知道……”
“你認識我的父親,他在這裡居住過,名叫達太·安德伍德。在這裡,他作為一個守護人,教你和你的哥哥有關夜晚飛行的力量的技藝。”
“夜晚飛行的力量?”塞西莉問。
得汶繼續質問她的母親。“我父親為什麼要改他的名字?他為什麼把我帶到紐約來養育我?”
格蘭德歐夫人輕輕地用手摸了一下耳朵,“我不知道,得汶!不要用這些問題來煩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改變他的名字!在他離開烏鴉絕壁之後,我就沒有與他聯絡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搬到紐約,或是他為什麼收養了你,或者他為什麼把你送到這裡!”
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她閉上眼睛,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再一次把手放在椅背來支援自己。
“媽媽,”塞西莉說,眼淚都有要掉下來了,“我被嚇壞了。”
得汶看見格蘭德歐夫人的眼中閃著母愛的光,她離開椅子,走到塞西莉跟前,牢牢地把女兒摟在胸前。得汶看著她們,覺得非常孤獨。他從沒有感受過母親的愛。就像其他沒有母親的年輕的男孩一樣,他總是夢到他的母親,在夢中她是一位天使,金色的頭髮,一身隨風飄舞的白色長裙,她是他看到過的最美麗的人,溫柔、可愛、輕盈。在他的夢中,她對著他唱歌,就像現在格蘭德歐夫人抱塞西莉一樣抱著他。
“如果她是我的母親,”他悲傷地想,“她一定沒興趣來安慰我了。”
格蘭德歐夫人用手撫摸著塞西莉臉,慈愛地看著她,“我向你保證,塞西莉,就像你小時候我向你保證的一樣。在這棟房子裡,我不允許任何事情傷害你,為了你們的安全,我會加倍努力的。”
“加倍努力?”得汶很奇怪這是到底是指的什麼。
“但是,媽媽,”塞西莉補充說,“剛才並沒有在這棟房子中,我幾乎被殺死,它是在通往小村的路上。”
格蘭德歐夫人放開她,再一次挺起胸而立。“別再說這些了,在這房子中不要再提這樣的事情了。”
“但是,格蘭德歐夫人——”得汶強調說。
她舉起一隻手示意他不要說了。“這就是我的結論,得汶。我不知道這樣的事為什麼又一次發生了,但是我會盡力結束它們。”
得汶考慮是否告訴她自己的能力——畢竟那有助於解釋那是為什麼——那聲音警告他:“要有一些理由才能說。”也許對她留一手是明智。
但是,她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她注視著得汶。“還有另外一個要求,”她告訴他。“我希望被完全執行。在任何條件下也不要再和羅夫·曼泰基進一步的接觸,身為你的監護人,我要禁止這種情況的發生。明白嗎?”
“格蘭德歐夫人——”
“明白了嗎?”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