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深紫色的簾子掩映著幾扇大玻璃門,從那裡能看到魔鬼巖壯麗的風景,月光下急流撞擊著下面遠處的岩石,波瀾壯闊。
“是的,我想是。”格蘭德歐夫人說。“我的父親和祖父都是旅遊愛好者,並喜歡收藏,這些小裝飾品來自世界各地。”
“太可怕了,”得汶摸著一個頭骨說。他的手像觸電一樣,迅速地縮回來。
“坐下吧。”格蘭德歐夫人告訴他。
他們坐在壁爐前,格蘭德歐夫人坐在一個有墊子的帶扶手的椅子上,男孩子有些畏懼她,下意識地坐到沙發上。渾身又溼又冷的得汶,對著溫暖的火爐感覺好多了。他的監護人、格蘭德歐夫人注意到了這一點,抬眼看他一下。
“你冷嗎?我給你倒杯茶好嗎?”
“不用了,謝謝您。終於從風雨中走出來了,我現在好多了。”
“再次向你表示歉意。塞西莉真該捱罵。”
“不,請不要為此責備她。我不想和她有一個不愉快的開始。”
她嘆了口氣,“我曾試圖讓她守規矩,但那很難。她太任性了。我想你能敬重這個家族的規矩,是吧,得汶?”
“好的,我會盡最大努力。”
她兩手相對,爐火發出的光照在她的頭髮和脖子上。得汶又一次被她的美貌所打動。他集中精神,想聽一聽那個聲音會不會告訴他一些有關她的情況,但什麼也沒有。他在房子外面所感覺到的熱量和能量都消失了,唯一能感覺到的是爐火的溫暖。
“我想你一定渴望恢復你的學校生活。”格蘭德歐夫人說。
他聳了聳,“是的,學期中間離開學校是不太好,我想在這裡重新開始情況可能更不好。”
“如果需要,我會給你安排個家庭教師來幫助你。我和學校管事的談過了,一切都安排好了,星期一就可以上學了,你不必擔心。”
他笑了一下,“我不擔心——一點兒也不。最糟糕的只是我不得不離開我的老朋友們。”
她臉上似乎有一絲同情的神情閃過。“對你父親的去世我非常難過,得汶,”她溫柔地說,“你們很親密嗎?”“是的,夫人。我還是嬰兒的時候我的母親就去世了。我不記得她。我爸爸是我唯一的親人。”
她點點頭。“我明白。好了,無論你在這住多長時間,我們都會很高興地歡迎你和我們在一起。”
“謝謝您,夫人。”得汶對她的話表示感謝,但是這些話背後沒多少真情實感。“格蘭德歐夫人,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你和我父親之間有什麼協議嗎?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他才把我送到這裡?”
她的目光從火上移開,“坦白地說,得汶,沒有。當布里得先生打電話告訴我關於監護權的事的時候,我和你一樣吃驚。”
“那時,你可以拒絕呀。”
“是的。”她轉過身凝視著他,“但我沒有。”
“你怎麼認識的我爸爸?你們曾經很熟悉吧?”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推斷你父親從未提起過烏鴉絕壁。”
得汶點頭承認,“從沒有。直到他臨終前。”
格蘭德歐夫人站起來,走近爐火,暖了暖手。“我想你父親覺得我能給你他永遠也不能給你的東西。在這裡我們會很好地照顧你。”
得汶掃視了一下四周古老的、銀製的各種用具和天花板上吊著的枝形大燭臺,“是的,我想他是這樣想的。”他自己的房子很小,全家只有四個房間:他一個,爸爸一個,一個起居室和一個廚房。父親盡他所能地做機修和庭園整修工作,他每天不得不聞發動機油的味道,有時還得割草,他的手上總是沾滿油汙。他開著一輛破舊的別克車,只有一件運動夾克,得汶從未要過任何東西——食物、衣物、玩具——也沒有過一個像托米那樣的假期,和家人一起去迪斯尼樂園,上雪山滑雪或是去其他好玩的地方。
“這兒有一些規矩,得汶,”格蘭德歐夫人說,“並且,我說完後,我希望你能遵守。”她像個女王一樣挺直身體。“這是一所大家庭,只有一部分人生活在這裡,所以東跨院沒有用。決不允許你試圖進入那部分房間。明白了?”“是,夫人。”
“另外,我母親身體不太好。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過她的房間了,我希望你這段時間不要打擾她。”
“好的。”在格蘭德歐夫人給他定規矩的時候,他覺得手指尖有點刺痛,他活動了活動他的手指並把它們握在手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