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喜見他們都這樣了,哪裡捨得再對她們說什麼呢?
她伸手挨個抱抱,哄說道:“行了,這回我的錯,你們別哭了,以後我不那麼拒絕你們的親近總可以了吧?咱們明早還得陪小少爺去請安的,一個個哭得眼睛紅腫可怎麼解釋?”
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了呢,確實也挺難解釋的啊。
福珠和玲瓏這才趕緊抹抹眼淚,委屈巴巴的模樣看她。
陳喜好說歹說總算把她們哄去睡覺,不禁重重地嘆了口氣,又看見小少爺也抿嘴看著自己,她又忍不住地頭疼。
黃鶴立見她皺眉就抬手碰了下她的眉間詢問道:“你怎麼了?”
陳喜推了推他說道:“我沒事兒,明早還得早起,你快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她說著又催促似的讓他快睡去,對方的長髮也垂落下來,她伸手摸摸見確實幹了才放心。
黃鶴立當然注意到她的動作,只是說道:“我沒騙人。”他比她們都要早去洗漱,都是擦乾了才過來的臥房的。
陳喜聞言笑笑,說道:“是是是,用福珠和玲瓏的話就是就許你關心我,還不許我關心你了是吧?行了,快睡去吧。”
黃鶴立見她情緒不高,有心想再說什麼,奈何嘴笨,又見她想靜靜的樣子,於是只能讓她自己消化掉情緒。
他也束手無策。
小少爺乖乖地回到自己床榻上邊,又把被子給拉好蓋上。
陳喜見他安穩睡下才準備躺下,正好魚兒就擦著頭髮回來了。
她擦頭髮的動作停下,還躊躇地詢問道:“適才是怎麼了?我聽見你們這鬧著呢,是不是福珠和玲瓏又鬧起來了?”
魚兒看著那邊躺下休息的三少爺沒動靜,又見陳喜情緒不大好的模樣,所以有些擔心,面上則直接表露出。
陳喜只好安慰道:“無事,就是我們說了會兒話,你趕緊擦擦頭髮快睡吧,對了,進去順道看看倆小的頭髮幹了沒有,要是還溼著,就別讓她們直接睡下,仔細頭疼。”
魚兒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很聽話地點頭答應道:“欸,我會進去交代她們的,那喜鵲姐姐你也早些休息。”
陳喜笑著說好,又讓她把那漂亮的外洋燈盞給熄滅了。
魚兒輕手輕腳地湊過去,看著漂亮的燈盞都不大敢碰,最終找到開關,把油芯擰上,火啪的一晃就熄滅了。
她忍不住低呼,但又連忙用手捂著驚歎,小心地進去裡間。
陳喜見她小心的模樣也是無聲嘆息,躺在柔軟的被褥裡頭反倒睡不著了,適才還舒服的昏昏欲睡來著。
眼下卻比什麼都精神,眼睛瞪著實木床頂,思緒萬千。
和孩子相處同成年人是不同的,特別還是一群依賴她信任她的孩子,這種全副身心地投入到她身上的情感讓她無所適從,特別是她發現他們對自己越來越深的眷戀。
唉。
陳喜無奈苦笑,萬事都有雙面性,有好肯定就有壞。
好的當然是他們相信自己,自己可以更好地調動他們,並且他們願意聽自己的話,她也不用跟他們對抗。
壞的自然是她們對她越看重,只怕以後有朝一日哪裡不好了,可能鬧起來也會更加嚴重些,畢竟愛之深恨之切。
陳喜當然覺得沉重,她是成年人,自然會往以後想,而不是她們如今年幼隨著心情走,想對一個人好時恨不得把命都拿出來,那種滿心眷戀依賴的眼神叫人壓力很大。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但最終決定還是得學會適應。
車到山前必有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喜睜眼想著,而後又把軟乎乎的被子往上拉起蓋好,狠狠地嘆息一番,正準備闔眼睡覺,就聽見魚兒輕輕地唱著她先前給她們唱的歌謠,語調溫婉動聽。
很投入。
陳喜忽然就愣住,聽著福珠和玲瓏被魚兒哄好發出細細的笑聲,因為擔心吵到這邊,所以那邊的動靜很輕。
魚兒就會這首,福珠和玲瓏也更愛聽這一首歌謠,畢竟這歌對她們來說意義不凡,那是剛去東院時的事情了。
黑暗中情緒被放大無數倍,也更引得人情不自禁地深思。
陳喜的記憶也被這首歌帶回那時,那會兒的東院完全沒有主心骨,大家慌亂成一團,幾個小丫頭抱在一塊瑟瑟發抖,小少爺更是應激反應渾身僵硬又哆嗦。
她完全就是想著試一試,沒想到後邊真的安撫到他們。
那段時間雨天還挺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