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看著陳喜的目光一頓,轉瞬間不禁柔和起來。
心情複雜。
自此他家遇難後,再沒有人跟他說起這樣的話語了。
讓他覺得無比安慰。
這段時間裡莫名的緊張不安和急迫想要上進改變當下的心忽然就覺得平穩下來,覺得身上的壓力要鬆動許多。
厽厼。人應該學會接受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緊,做好目前你能做的事情就行。
小少爺明白了。
陳喜見他面色緩和下來才把剛剛的事情簡單說說,而後又笑著說道:“這會兒魚兒她們都去追人了呢。”
她說完又給他看從薛婆子那拿到的東西,詢問道:“這兒就你和我認的字多些,正好你看看這個是什麼?”
這裡的字她還是一知半解的,只能靠猜的懂的一些。
薛婆子身上搜出來的東西跟銀票有那麼一點相似但又不像,她這會兒仔細瞧瞧才發現貌似是當票這類的東西。
小少爺聞言湊近觀察,而後念出當票的一段話後肯定道:“這是當票,還是不久前當出的東西,當了十八兩。”
他說著忽然神色一凝,說道:“這婆子為何會有百鳳鐲?”
陳喜沒想到居然還真能搜到有用處的東西?她不禁追問道:“百鳳鐲?什麼來頭?是很金貴的東西嗎?”
小少爺沉聲說道:“百鳳鐲是商戶人家用來陪嫁的最常見物件,一般女子都會妥當收藏,怎麼會輪落到奴僕的手裡?”
陳喜聞言眼前一亮,而後說道:“那肯定是來處不能見人啊!不是偷就是搶,若不是薛婆子強搶別人的東西,那就一定是她自己偷摸著偷的,不管轉了幾手,總歸當票在她這兒,那勢必就跟她脫不了干係!”
她哈地笑出聲,覺得這薛婆子當真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這麼要緊的東西她居然不第一時間處置掉,還敢隨身攜帶?
不過其實也不能怪她,人薛婆子只是想說一時找不到合理的毀掉,就想著揣在身上也算安全,等過幾日有機會再料理。
誰知道她有一天會被一群孩子坑了,還能把她撂倒在地,圓滾滾的身體只能在地面翻滾著,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也就如今還在地上躺著昏迷,換作還醒著只怕也得又氣昏。
陳喜拿著這當票揮揮笑道:“這下對方可被咱們抓到把柄嘍,所以說啊,人千萬不能輕敵,不然就是慘嘍!”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這薛婆子居然也能出去外邊走動?
要知道這邊粗使奴僕是不被允許出門的,誰知道她怎麼出的。
陳喜猜測道:“那她從前不是廚房裡頭的幫手就是花錢塞給人家,而後跟那人換了個出去的機會,從而去當東西?”
她往下翻翻當票,發現還真不只這一張,好幾張呢。
都打著手印簽著不知道是真假的名字,不過哪怕名字是假的,但那手指印是真的啊,薛婆子根本逃不掉。
只能說這邊的人當真是兇殘,黃家這富足的米缸究竟是養了多少隻肥老鼠啊?這也太膽大包天了吧?
陳喜都覺得這位大太太的女主人當的的確很一般啊。
不然也不至於有這樣的風氣,瞧瞧這些丫鬟婆子心黑的。
還特別會看碟下菜。
陳喜嗤笑。
小少爺見她不用他開口就已經分析得頭頭是道也不禁服氣。
小姑娘能達到她的這種地步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陳喜想起春紅的事情又不禁說道:“對了,剛剛那個丫鬟還嚎得挺起勁兒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吸引人過來這邊呢,等會兒你還是先別起來,就在這兒床上躲躲。”
小少爺聞言也正經說道:“若是真引來人你當如何?”
他眼裡全是擔心。
陳喜見狀笑道:“別怕,我會想法子應對的,你安心即可。”
話是這麼說。
可怎麼安心得下來!
小少爺還是沒辦法放鬆,只是老成地嘆口氣,看向外頭,如今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外頭也很安靜。
只有些許夜蟲的蟲鳴響起,吱吱咕咕地也不消停。
平添幾分煩躁。
陳喜已經麻利地把當票捲起來收到袖口的口袋裡頭,而後道:“你先睡吧啊,我這先去瞧瞧魚兒她們如何。”
她們都好久沒回來了,她有點擔心,只能尋過去。
小少爺點點頭,他獨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