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味子纏繞於牆壁,粉紅色小花怯怯地開在牆上。溪流上方的涼亭中兩位老人攜手而坐,眉梢間的恬淡在夏末午後的斑駁陽光下顯得格外祥和。
凌澤天是凌家長子,凌家主宅一向只能長子居住,他退位後就同妻子定居於此,安享晚年。大半輩子汲汲於富貴名利,到頭來也只是鏡花水月。
若二十六年前妻子的荒誕行為是這場悲劇的開始,那他就是引發悲劇的導火線。女人發現自己不能為心愛之人生下一男半女,已經悲慘至極,又得不到丈夫的體貼,才會聽信讒言找來“代理孕母”,謊稱懷孕需要靜養,隱居了一年,他當時又只顧及工作,放任了這場悲劇的發生。二十六年後妻子才忍受不住良心的譴責道出事實,原來這幾十年來常常半夜哭醒是因為夢及當年答應交由“代理孕母”撫養的女嬰。
女人的不安全感來自於心愛的男人,老來才悟透這點道理啊!只希望不會太遲!
“伯伯,阿姨,蕭遠大哥來了!”站在橋頭的年輕女子輕喚涼亭中的老人。女子穿者舊式的藍色布衣布褲,長而媚的眼睛,纖瘦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她不美,卻有著這舊式庭院一般的精緻典雅。
“爸、媽!”凌蕭遠抱著小森走進庭院和女子並肩而站。
凌家二老相視一笑,眼前“一家三口”的和諧畫面讓他們備感欣慰。金錢名利如過眼雲煙,家人的幸福才是他們目前珍視的,而唯一的兒子更是他們最為擔心的,怕他受不了突如其來的打擊,怕他責怪他們……而一年多來所憂慮的一切都未發生,反而得到了他的理解,向來冷漠的性情竟也變得隨和。
“蕭遠,有時間就帶小森多來看看我們,家裡有孩子熱鬧。”凌澤天挽著夫人緩緩走過木橋。失去了女兒,卻多了外孫。一傷一喜,事事難料啊。煩惱的是外孫除兒子以外對任何人都不親近。
“西楠也喜歡小孩子!”凌夫人意有所指地道。
凌澤天附和著頷首,“公事能放的就放,多抽些時間帶小森和西楠出去玩玩,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去什麼遊樂場嗎?西楠可從沒去過。”
凌蕭遠心頭一怔,腦海裡盤旋著揚晨第一次進遊樂場的樣子,第一次坐雲霄飛車,第一次對著他露出孩子氣的笑……她,過得好嗎?她換了手機號碼,打去公司秘書總說她不在。她在躲他,她下定決心要給彼此一年的時間。可,他想她呵,整日整夜地想。
葉西楠見他不語,微笑著對凌澤天說:“伯伯,我只想每天整理庭院,不想出去玩!”她不適應人潮,何況她又有何資格去要求優秀的他。
“這孩子……”凌夫人嘆了口氣,示意丈夫別再多言。笑著輕撫小森的手,“小森,今天讓奶奶抱抱好嗎?”她希望能補償自己的過錯。
小森搖頭,緊緊地摟住凌蕭遠。
“小森,讓奶奶抱抱,舅舅帶你去玩雲霄飛車!”回香港後小森並不快樂。他時常問自己,當初是否應該將小森交給歐皓天。
小森黝黑眸子閃過一絲光亮,喃喃道:“揚晨姐姐一起!”為何揚晨姐姐一直不出現?和媽媽一樣永遠消失了?
“揚晨姐姐?”凌家二老齊聲詢問,默契地對視。能令外孫念念不忘的女子對他們而言猶如天外神聖。
小森猛點頭,在祖父祖母面前第一次展露笑顏。
“小鬼!”凌蕭遠笑著輕捏他的臉頰,她不止俘獲了他的心啊!
“小森可以和西楠姐姐一起去玩雲霄飛車啊!”凌夫人語氣柔和。不再是曾經“威儀天下”的財團夫人,實實在在的只是一位慈祥的奶奶。
小森顯然對眼前的西楠姐姐不甚喜歡,扭過頭不予理睬。
葉西楠勉強擠出一抹笑,垂下眼瞼掩飾住眼中的失落。連六歲的小男孩都不喜歡她,何況他呢!
“蕭遠,揚晨姐姐是哪位?怎樣的一個人?”凌澤天疑惑地瞅著兒子。如有可能他倒希望將這神秘女子接來府上,到時乖孫也願意常伴膝下。
聞言,凌蕭遠臉上閃過一絲悵然,“是小森的心理醫生!”也是他唯一愛著的女人。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善良、聰慧、大氣、善解人意……她在他心裡是完美無瑕的,“進屋吧!”他結束話題,現在向父母提及他們的關係還不是時候,如言辭不當反而會引起父母的反感。
凌蕭遠抱著小森先行走進主屋,驀地駐足轉望向身後的葉西楠,溫和一笑,“德叔還需一段時日才能回香港,他先讓我帶了份禮物給你,去看看喜不喜歡。”他派德叔留在S城,如有可能,就協助她度過困境。
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