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一勝負吧,顧司卓,”玄束俊美容顏疏冷冰寒,眼眸略略掃過旁邊的枯樹林,“否則你那些追隨者們會以為,如今的藍眸天魔,連天下也痴迷不起了。”
“…既然你一定要在死前自取其辱,本尊便成全你,”顧司卓周身泛起戾氣,藍眸絳深似血,“我倒想看看,你這身即將屬於我的力量,究竟能發揮到何等程度。”
夜風驟止,流月固凝。
顧司卓肆虐之戾氣與玄束清冷的寒意充斥在空氣間,就連十丈開外枯樹林中的兮葭都感受到了一陣陣壓迫。
忽得寒光一現,玄束承影劍快似驚鴻,襲向顧司卓。
腳尖點地側身閃過,顧司卓揮掌直擊玄束左肩;玄束虛晃身形,冰寒劍刃再次相迎。
兩人身影皆迅如閃電,交錯著承影劍光,須臾間就過了不下幾十招。
“能在本尊手下有來有往過得這許多招,你確實不錯,”顧司卓錯開承影劍鋒,稍稍後躍,“不過我不想再浪費時間,玄束,就到此為止吧。。。”
黑色長髮在風中翻飛,顧司卓藍眸映出血色,手心聚起熒藍色魔光猛得拍向玄束,激盪出的餘波掀起了一地枯葉似潮。
玄束不避不閃,承影劍垂於身側,左手靈光盈閃,輕易便擋下了顧司卓看似兇狠的一擊。
“不可能…”顧司卓眉宇深深皺起,藍眸盡是猶疑。他看出玄束其實並未使出多強靈力,之所以能接下自己一擊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失力了。
“七月十五旭陽清照魔界,藍眸天魔三日內魔力盡失,”愈來愈濃的寒氣從玄束周身溢位,話語間字字冰霜,“你以為這世上無人知此秘密?”
“……”顧司卓臉上神情有些凝重。
每年皆有幾日魔力盡失這件事,他從未當做絕密來對待,因為即使不用魔力他也罕遇敵手。
然而自從靈王主管十殿後,認為此事不利於天魔絕對權威的樹立,所以便每年為他打造一枚魔珠隨身攜帶,彌補他的魔力。
顧司卓拿出懷中那顆透明晶瑩的珠子於月光下審視,手心稍一用力,那顆珠子就被寸寸捏碎,散在風中。
…果然,魔珠是假的,顧司卓眉心緊皺,定是有誰在曼姬將珠子交給他前調了包。
見此情形,枯樹林中的靈王心念電轉,“曼姬,你馬上回十殿…”
“是。”知事態嚴重,曼姬轉身即刻往十殿正閣趕去。
“靈王大人,要、要我做什麼嗎?”兮葭被玄束造成的冰寒影響,冷顫連連。
脫下外衣披在兮葭身上,靈王已經可以聽到枯樹林間其它看熱鬧的魔族噴嚏連連、倒抽冷氣之聲。
“你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從腰間抽出一支青玉色洞簫,靈王滿是戒備,雖不知玄束接下來要做什麼,但他心間已被一股不好的預感緊緊縈繞。
“能在十殿中安插眼線、尋常人可做不到這一步,”顧司卓冷笑望著玄束,“你從何時起開始計劃的?”
“…無可奉告。”眼眸寒氣逼人,玄束手心靈光碟機使著承影劍氣層層擴散,整片空地愈加如墜寒冬。
“雖然你有備而來,但是本尊也不是輕易就能打敗的…”顧司卓乾淨的容顏此刻早已被魔性佈滿,笑聲肆意疏狂,右手激起全身最後一絲熒藍色魔力,從空氣中拔出一柄銀月色長刀,在夜風中映出赤紅微光。
“上古神刃鳴鴻?”玄束眉宇不著痕跡地輕皺,“原來在你手中…”
“縱觀古今神兵利器,唯有這把與天下第一神劍軒轅相提並論的魔刀,才配得起本尊。”顧司卓手指輕撫刀身,反手便劈向玄束。
鳴鴻刀刃幾乎撕裂空間的魔氣赤紅掠過,玄束橫劍相迎、堪堪抵住,右手虎口被震得微微發麻。
空地正中,兩個身影再次快速得交織錯落,刀劍碰撞之聲不絕於耳,赤紅微光與冷寒劍氣交錯,三丈之內無物倖存。
過了不下百招,顧司卓明顯感覺到玄束至陰靈力發揮得愈加淋漓盡致,若不是鳴鴻刀在手,他無法使用魔力怕是早已敗在玄束劍下。
一陣快攻後,兩人各自躍開。
玄束此時寒氣盡數釋放,深邃如辰星般的眼眸如今冰霜一片,略略吸氣,他橫劍襲向顧司卓,夾雜著凜冽寒風,這一劍顯是用盡全力。
顧司卓也意識到此招玄束出盡全力,不敢怠慢,鳴鴻刀魔氣凝聚,直面相迎。
刀劍相交的巨響在半空中激盪,至陰靈力與鳴鴻刀的魔氣相互衝擊下全數散開,強勁波紋席捲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