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起的灰塵沖天,這水月教山谷總壇和十萬教眾,終是於此地,被永遠地掩埋了起來。
—————————————————————————————
曉唯再次醒來已經是三日之後,頭頂的暖帳告訴她自己已經回到了宮中的落雪院。
“公主,你終於醒了…”汀嵐看著曉唯,“我這就去通知太子殿下。”說完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
曉唯輕輕地活動活動手腳,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只見落雪院中的樹木花草都競相冒出新芽,在暖陽的照射下映著生命的光輝。
她記得司徒文輕剛來時還是初秋,時間過得真快,現在已經到了春天。
往日司徒文輕在的時候,總是一大早就在院中練劍,每次看到曉唯將近正午才起床就一臉的鄙視。曉唯又突然想起,他們在倚紅樓時自己是按時早起了,可司徒文輕好像還是不滿,每次給她留早飯時都是看著哈欠連天的自己滿臉不捨……
“文輕,你現在在哪裡?是已經到了冥府轉世,還是依舊在這塵世飄遊?”想著想著,曉唯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和以往流淚時的感覺不同,流出的淚水一點沒有減輕悲傷,反而越是流淚心中的悲傷越濃,如潮水般,要將她淹沒。
“雪兒,”方若涵剛一走進來,就看到在窗邊不停的掉著眼淚的曉唯,“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吧…”
“太子哥哥,跟我說說當日我昏倒之後的情況吧…”曉唯的語氣平淡冷靜,淚水不停的掉下她也不擦,似乎她的情感就要隨著這淚珠流盡。
方若涵嘆了口氣,伸手抹去曉唯的眼淚,“當日飛絮公子帶著你,二弟揹著司徒老爺和我們一起順著你發現的絕境出了谷,才剛剛緩了口氣就聽到山體破裂倒下的巨響,再看時,整個山谷就那麼被埋葬了。”
“水月教的人一個都沒有逃掉?”
“當晚在場的教眾全部遇難,只有被二弟派出谷辦事的司徒琴逃過一劫。”
曉唯聽了點點頭,不再說話。
“雪兒,你……”
“太子哥哥,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哎…”方若涵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搖搖頭,轉身出去了。
曉唯就這麼坐在窗邊竹塌上不說話,汀嵐叫她吃飯她就吃,叫她睡覺她就睡覺,然後睡醒了再坐回竹塌邊望著窗外。
這樣過了半月有餘,汀嵐終於看不下去了,拉著曉唯的手說:“公主,司徒侍衛已經去了,你再這麼傷心下去,折磨自己也不是辦法啊…”
“我知道,我知道文輕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可是然後呢?我應該如何…”曉唯語氣淡然,眼神中盡是迷茫。每每她合上雙眼,司徒文輕的容顏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時刻刻提醒著她,那曾經為她笑為她氣的人已經不在。
從小到大從未經歷過此般生離死別,曉唯的心彷彿被生生劃開了一條裂痕,微一觸碰便鮮血淋漓,無法包紮無法施藥,似乎就要這樣一世傷痛下去…
汀嵐看著曉唯這樣,眼眶也要溼了。
“公主殿下,幾日未見,不知你可還記得在下?”寧飛絮笑語盈盈地靠在門口問道。
“寧飛絮…”曉唯應聲回答。
“汀嵐姑娘,讓我和公主殿下單獨談談可好?”
汀嵐抹掉自己的眼淚,點點頭出去了。
“公主殿下,這些日子太子他非常擔心你,”寧飛絮坐到曉唯對面說,“皇上也是,還有沈哲、汀嵐,連天珞都在擔心你。”
“天珞?”曉唯無意識的重複著,似乎上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已經是一個世紀前的事,腦海中略過那晚樹林溪邊的事,曉唯開口問:“寧飛絮,你到底是誰?”
“公主剛才不是還說認得在下嗎,現在就忘了?”
“你不用隱瞞了,寧天珞中春藥那天晚上,我用捆仙結綁著他的手腳,我記得清楚,你只是看了一眼就讓我開恩給他解開,普通人最起碼會自己先嚐試著拽幾下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認出了那是捆仙結,只有繫結之人才能解,這便是解鈴還須繫鈴人。”
“是嗎?就憑這些不知公主想說明什麼?在下天生就什麼繩結都不會解,所以根本不用去嘗試,你的理由太牽強了。”
“也許吧,不過是與不是一試便知,”曉唯說完右手挽符,低聲唸咒,“天罡亢龍,難尤七星,周遊八方,紫氣避兇,盡掃不祥,下授符印,謹拜表以……”
幾道金色光圈夾雜著光束隨著曉唯手指方向衝寧飛絮打去,寧飛絮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