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了一個軍令之後參謀軍官就會按照大帥的將令在相應的沙盤上插上對應的旗子,然後就有幕僚快速的用算籌計算出按照這道軍令應該給接收到軍令的部隊配備什麼樣的武器。
雲崢的中軍大帳就像是一臺精密的機器,只要開始運轉,效率驚人,這一點文彥博見識過,當他看到雲崢徹底進入了主帥模式,就老實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閉目養神,只是他的太陽穴依舊在噗噗的跳動,顯示著他內心正在翻江倒海。
“告訴李東楚,西北角的防禦就託付他手,遇到攻擊立即反擊,不得讓遼人南北合流。
我這一次要帶著全軍從耶律乙辛的八門金鎖大陣中穿過去嗎,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參謀軍官迅速的將代表李東楚的藍色旗子插在大軍的西面,幕僚們根據這幾天物資消耗的程度,給李東楚配備了被平時多出四成的火藥以及火藥彈,弩箭,弩槍,石彈等必須的物資。
蘇洵稽核之後就把調令放在陳琳的面前,陳琳面無表情的拿起列印蓋了上去……
日中的時候姜哲進入了這片破敗的營地,到了日落時分,這裡已經被一道一人高的石牆圍繞了起來,百十個高高的刁斗已經樹立了起來,各種防禦工事已經到位,其中火炮陣地就在營地的中央,距離雲崢的中軍大帳不遠驕婿全文閱讀。
遼軍想要透過偷襲來破壞火炮,難如登天。
等各處傳令兵趕回來交令之後,雲崢才頹然倒在虎皮交椅上,疲憊的拎起茶壺灌了一口之後朝枯坐在大帳中已經一個時辰的文彥博道:“寬夫特地來看本帥如何調兵遣將嗎?”
文彥博雙手叉在一起放在肚皮上笑道:“我今日才聽說雲侯在嘉佑三年曾經給陛下上了一道名曰《國防疏》的奏摺?”
雲崢敲敲腦殼回憶了很久才道:“似乎有這樣的一道奏摺,本帥記得不是很清楚,可能是上的奏摺太多了,都是些胡言亂語,寬夫兄不必在意。”
文彥博笑道:“自從你有資格寫奏摺開始直到今年,雲侯總共上了三十三道奏摺,其中六道奏摺是謝恩摺子不談,其餘的二十七道奏摺,老夫有幸全部拜讀過。
客觀的講,讀雲侯的奏摺是一種享受,每一篇奏摺都言之有物,從無虛言,每一次諫言都鞭辟入裡,真正做到了一摑一掌血,一鞭一道痕,堪稱典範。
而云侯廣博的見識,豐富的學識最讓老夫欽佩,用典老道,許多典故老夫竟然不知出自何處,細想起來卻覺得極有道理。
雲侯於慶曆八年上的《嶺南請地疏》老夫至今記憶猶新,就是這道奏疏,我朝在嶺南總共建設了十三處海港,還專門劃出貿易區,從而開啟了我朝真正的大航海時代,至今,南海上的飄滿了各色商船,往來貿易不絕,南海的海外貿易已經佔據了我大宋歲賦的一成半,幾乎比得上全天下的茶酒之稅,僅次於鹽鐵而已……”
見文彥博有開長篇的意思,對於恭維話雲崢歷來採取的態度就是來者不拒,誰不喜歡聽恭維話啊,尤其是來自文彥博的恭維話那更是難得一聽。
所以他換了一個舒適些的姿勢,伸長了脖子鼓勵文彥博繼續說下去,這對他很重要,至少感覺很好。
蘇洵和陳琳也完成了手頭的軍務,見有熱鬧可看,一人端著一個茶壺準備一面喝茶,一面看難得一見的奇景。
恭維話滔滔不絕的從文彥博的嘴裡吐出來,讓雲崢如處雲端,按照慣例,文彥博的恭維話一般都是對皇帝說的,至於別人誰有資格讓今時今日的文彥博出言恭維。
“老夫幾乎看過雲侯的所有奏摺,唯獨沒有見過那道《國防疏》,偏偏是這道奏疏,讓老夫耿耿於懷,不知雲侯能否賜稿?”文彥博站起身竟然在躬身施禮。
這讓陳琳驚訝的幾乎丟掉手裡的茶壺。
雲崢笑道:“寬夫兄過獎了,《國防疏》確有此事,不過我向來是個無賴性子,今天寫了東西到了明日就會忘記了大半,很多奏摺都是一時興起寫的,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不過我記得那道奏疏王介甫曾經看過,他素來有過目不忘之能,寬夫兄為何不請介甫兄默寫出來呢?”
文彥博長嘆一口氣道:“皇權永遠是皇權,他永遠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與士大夫共天下不過是應時應景的承諾。
一旦斗轉星移物是人非,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對這一點,雲侯的認識非常的深刻!
文彥博萬萬不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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