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草原在下雪,蒸籠峽裡熱氣沖天,白雲山下陰雨綿綿,不大的地域裡氣候分成了三種,也恰好符合各自的悲喜觀。
滇西草原上的戰鬥終於停止了,所有吐蕃人就像錯過了儲存食物節令的旱獺在大雪裡刨食,他們什麼都不願意放過,從老鼠到兔子再到草根,草籽,不求食物有多麼的精緻,只求能填飽肚子就成。
至於蒸籠峽裡面依舊是歌舞不絕,無數的婦人湧進蒸籠峽裡面愉快的沐浴,休息,製作各種各樣精美的食物,再把它們全部吃掉。豪放的婦人們甚至還會喝一些米酒,來感受那種只有男人才能享受的熏熏然。
至於白雲山下,皇親們啃著味道古怪的軍糧,冒著雨在山腳下行軍,他們好不容易習慣了騎馬,卻沒有戰馬給他們騎了,白雲山崎嶇的山路成了他們每日裡的噩夢。
浪裡格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年月的變化似乎對他不起什麼作用,依舊是那麼彪悍那麼的冷酷。
孫七指老了,本來他的精氣神就凝聚在復仇這件事上,李元昊死了之後,他的精氣神似乎一下子就被抽空了,除了喜歡喝酒之外,對外界的事情似乎一點都不在乎。
憨牛喜歡把自己的大皮靴印在那些皇族的屁股上,這讓他有一種近乎於變態的滿足感,所以只有他會冒著冬雨和那些皇族子弟沿著山路上上下下的奔行。
“當年笑林在這這裡的山路上跑快逾奔馬,我幾乎以為這個傢伙會什麼奇怪的遁術,還起了修仙的心思,誰知道他就是跑的快了些。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雲崢和浪裡格,孫七指圍坐在路邊草棚裡的火爐邊上,一面烤火一面等著鍋裡的竹鼠肉,看著那些皇族子弟們狼狽的奔行,雲崢指指山道對默不作聲的孫七指道。
“修道。修佛,修的都是自己,老漢這些年大多數的時間都是住在白雲禪寺裡跟著和尚們唸經,跟著和尚們下山去化緣,也跟著他們去修橋補路,為山民治病。幾年下來,心境無比的平和。
我去當和尚不是為了修出什麼大神通,只想保守住這點平和,無喜無悲的過完這一輩子。
雲崢,你不用勸我。當和尚是我的幸福所在,不是在逃避,我從佛經中領悟到了平安喜樂。”
浪裡格手裡抓著一根羊腿在火上烤,已經烤的金黃,把熱氣騰騰的羊腿遞給雲崢,見他不要,就用刀子一點點削著吃,裝酒的還是羊皮口袋。他的生活習慣根本就改不過來。
“羊肉少吃些,劉喜送來了十幾只竹鼠呢,這東西可是無上的美味。羊肉的味道太重,會遮住竹鼠肉的鮮美味道。”
浪裡格停下手裡的刀子忽然道:“給隗明一個孩子吧,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
雲崢停下翻攪竹鼠肉鍋的手尷尬的道:“已經當成妹子在看,太熟了,下不去手。”
浪裡格瞅了雲崢一眼道:“要是隗明去找別的男人要孩子,你會把人家祖宗八代的墳墓都給挖出來。
這是男人的劣根性。自己因為某些原因下不去手,那就讓她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裡。別人要是動了,那就是犯了大忌。
不過把話說回來。隗明憑什麼要為你守節?沒道理!”
雲崢笑道:“如果隗明喜歡,我可以把她抬進門。”
浪裡格奇怪的看著雲崢道:“你以為你是誰?隗明是我西夏國的公主,就算是不得李元昊喜歡,她也是名正言順的公主,即便是誰都知道隗明來了宋國,不願意回西夏,諒祚和太后也不曾廢掉她的公主位。
她憑什麼嫁給你當小妾?如果你現在殺掉陸輕盈,重新娶隗明,我們自然會同意,這種事你乾的出來嗎?”
雲崢皺眉道:“當然不成,沒事幹喜歡殺老婆的是李元昊,我又不是他那樣的變態,可是讓我變成隗明的男寵,這也不大可能,即便是隗明長得再漂亮,也沒有可能。”
浪裡格本身就不善言辭,見事情說到死衚衕裡去了,就低著頭繼續吃自己的羊肉,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男女關係。
皇族子弟們終於完成了自己一天的訓練量,狼狽不堪的鑽進棚子裡,趕快換上乾爽的衣衫,圍著大火爐子喝薑湯。
今天的天氣過於寒冷,每人分了一碗烈酒,不管會不會喝酒的人都一口氣把碗裡的酒喝了一個乾淨。
趙旉走過來向雲崢彙報這些天的訓練成績,雲崢對他們還是比較滿意的,聽他說完,就邀請他一起坐下來吃竹鼠肉。
“告訴他們,開春之後我們就要準備作戰了,現在不好好訓練,開春上了戰場就只有死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