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瞅瞅頭髮已經沒有一絲黑髮的陳琳道。
“據老夫所知,突襲大理國乃是雲侯親手謀劃,聽說雲侯連每日在那裡宿營,那裡打仗,每日需要行軍多少都已經規定死了,更何況大理國有蜀中商行的密諜密佈,扣關落鎖自有人接應,在這種情形之下,不論派誰去都會完成使命。”
雲崢笑道:“能按照我的計劃完成整個軍事任務的人,就是好軍人,他確實不懂得變通,但是這樣的人也不容易出岔子,更不會自作主張,心頭一根筋只會忠心耿耿的去做事,這樣的人在大宋實在是太少了,相反的,那些心思活絡的人在大宋太多了一些。”
陳琳低聲道:“你如今口口聲聲說大宋,越是這樣你和大宋在你的心裡佔據的地位就越少。你真的打算拋棄這個國家嗎?”
雲崢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嘆息了一聲,就披上裘衣走出了郎坦的軍帳,瞅著空無一物的藍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傍晚的時候,雲崢下令,命斥候登上河曲關周邊最高的地方,只要發現煙霧就迅速報訊,有煙霧的地方就該是西夏人藏身之所。
兩天之後,斥候就在郗明山發現了淡淡的煙霧,咬牙切齒的梁輯就帶著一萬大軍合圍了郗明山。
等雲崢到達郗明山的時候,那裡已經一片死寂,一個西夏人都沒有發現,梁輯無意中朝向陽坡上指指,雲崢這才發現有一隻手‘露’在黃土外面無力的耷拉著。
“末將到這裡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西夏人穿著單薄的衣衫住在地‘洞’裡,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然後末將就為了省事,把西夏人不論活的還是死的,全部都埋進土裡去了……”
“委哥寧令和張賀呢?”雲崢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從自己過來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委哥寧令,他只希望梁輯不會沒腦子的把敵酋都給活埋了。
“大帥,沒看見委哥寧令和張賀,末將拷問了幾個西夏人,聽他們說委哥寧令帶著三千人去了寧邊城。”
“寧邊城?有意思!”雲崢笑了起來,然後對梁輯道:“我們該去西京了,種諤來了。”
梁輯大喜道:“富弼的騎兵也來了吧,這下子我們有草原的本錢了。”
雲崢笑道:“騎兵是來了,可是統領騎兵的人是趙旉,人家不願意將這樣重要的一支力量直接‘交’到我手裡。”
“啊?怎麼這樣啊?”
“其實沒什麼,只要是來到邊關打仗的將軍都要面對這種狀況,不僅僅是我,你看看,委哥寧令,再看看蕭打虎就知道,每一個人能痛痛快快的打仗,腳脖子上都拴著腳鐐呢。對了,見到陳琳的時候不要說你把這些人都給坑殺了,就說西夏人戰死了一部分,其餘的跟著委哥寧令和張賀遠遁草原深處了。”
“末將曉得!”
“另外,你既然已經坑殺了那些西夏人,那麼就把手尾做的乾淨些,人手都‘露’在外面,被野狗拖出來‘弄’的遍地屍骸的有傷天和!”
郗明山頭頂的天空晴朗朗的,一絲雲彩也沒有,朔風依舊從遠山撲過來夾雜著一些風滾草直奔東方。
沒有云彩,自然也就不會有雷電,沒有冬雷震震,也就說明那些西夏人死有餘辜。
這些年來,西夏武士手上沾滿了宋人的鮮血,從西夏開國直到今天,西夏的開國史書就是一本宋人的血淚賬本。
這是一個把王座安放在宋人屍骨上的一個政權,宋人對遼人或許還會有幾分香火情,每一代遼皇去世之後都會有使者帶著祭品和宋皇的問候去弔唁,兩國往來雖然刀兵不絕,卻也有禮有節。
西夏人不同,宋人從來都不承認這個從自己身體上分裂出去的國家,即便是兩國已經簽訂了合約,兩國之間的明爭暗鬥也從來沒有少過一分,只要有機會削弱西夏,宋國從未放棄過。
陳琳沒有問雲崢西夏人去了哪裡,更沒有問雲崢一場兩萬人的上下的大戰過後,為什麼宋人連一個活的西夏俘虜都沒有抓到,梁輯的說法經不起推敲,但是陳琳不認為梁輯有膽子謊報戰功!
“遼國的河清軍,金肅軍的輜重就在寧邊城,如今,寧邊城八成已經落在了委哥寧令的手中,所以,這兩支軍隊會放棄繼續駐守西夏邊境的意圖,轉而和蕭打虎合兵一處,共同對付我們。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這就意味著西夏人隨時能夠突破邊境出現在遼國,好在種諤明日就會到來,我們只要沒有了後顧之憂,進軍西京已經是必然之事,只是那座城池裡有守軍三十餘萬,到底該如何應付,我們應該早作打算。”
陳琳面無表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