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淒厲的慘嚎聲近在咫尺,一名遼兵哀嚎著仆倒在地,四肢抽搐,一支鋒利的弩箭從他的左眼狠狠貫入,扎透了整顆頭顱又從腦後穿出,有一滴殷紅的液體順著鋒利森冷的箭矢滴落,霎時滲入了陰冷潮溼地地面,更多的血則飛快的在那裡匯聚成了一個血泊。
“篤~”
一聲悶響起自希拉木倫身後,急忙回首,一名族人恰好將一面木盾從頭上移到面前,只見一支弩箭已經深深地扎進了木板裡,弩箭兀自顫抖不已。那個遼人正感慶幸時,又一支鋒利的弩箭自天而降,準確而又無情地將他籠罩,但他已經再不出任何聲音了,他的雙手極力張開,想去拔掉那支該死的弩箭,但他至死都沒能做到。
“噗!”
族人直挺挺地倒了下來。雙眼圓睜,眼神逐漸散亂,很快投入了死神的懷抱。
希拉木倫被族人臨死前的眼神下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想要站起來,卻被少了一隻眼睛的世裡沒裡緊緊地拉住,反倒把身子往下縮一下,身體蜷縮的更加小了,龜殼已經變得稀稀疏疏不那麼緊緻了,片刻功夫就有好幾只弩箭從空隙裡鑽了進去,龜殼裡傳來幾聲慘叫,屋頂一樣的龜殼顯得更加破敗。
“嗡!”
一股勁風從希拉木倫的頭頂掠過,他只來得及看到一條黑影,然後就看見那個勉強保護著自己的殘破的龜殼像是被一柄巨錘敲過一般四分五裂,兩個被族人頓時就飛了起來,然後被黑影帶著釘在山崖上。
直到這時候希拉木倫才看清楚,帶走兩個族人的黑影原來是一柄五尺多長的粗大弩箭。一個族人的大腿被射穿,弩箭又穿進另一個族人的肩膀,如今兩個還沒有死掉的人正在發出淒厲的慘叫。
“八牛弩!散開,散開,伏低身子……”
被嚇壞了的希拉木倫再也不敢違背世裡沒裡的話。趕緊把身子向邊上的土堆靠一下,全身都蜷縮在不大的木盾底下,流著眼淚傾聽弩箭敲擊在自己盾牌上的聲音,這聲音就是傳說中惡鬼鎖魂的動靜。
也不知道在木盾後面躲了多長時間,那種可怕的咻咻聲終於不見了,希拉木倫決定繼續躲在木盾後面不出來。爺爺說的很對嗎,這個木盾真的很好,有它在就不會受傷。
“起來,快起來,騎兵衝鋒了。”
世裡沒裡再一次拖拽著希拉木倫準備上高坡。宋人的騎兵已經開始衝鋒了,沉重的馬蹄子踏在地上的聲音很大,這說明對方撲上來的是重甲騎兵,如果不趕快立好軍陣,讓長矛手上前,那些渾身裹滿鐵塊的重騎兵會把這裡的防守士卒踏成肉泥的。
“不要拖我的盾牌,沒了盾牌我會死掉的。”
“你要是繼續躲在盾牌後面你會死的更慘!”
世裡沒裡和希拉木倫不是長槍兵,他們都是校刀手專門負責敵兵衝上來之後搏殺的兵種。在重騎兵沒有停下來之前,倉猝上前純屬找死。
箭雨過後就該是八牛弩的重箭破壞盾陣的時候,當盾陣被破壞完畢的時候。也就該騎兵衝鋒了,世裡沒裡作為老兵,對這一套軍陣之術非常的熟悉。
希拉木倫踉踉蹌蹌的隨著世裡沒裡爬上了高坡,再回首朝下看下去,他的雙腿一軟再也站不住了。
眼前是一副怎樣的悲慘世界啊,那些剛剛還滿腔雄心想要拿宋軍去換糧食和羊只的夥伴如今以千奇百怪的姿勢倒在地上。箭雨從天而降,那些被箭雨淋到的傢伙。有的死了,有的還在地上爬行。更多的卻是被八牛弩粗大的弩箭不論死活的穿在一起。
一支弩箭就是一朵火花,成千上萬的弩箭就組成了一道火牆,僥倖活下來的老兵奮力的往火焰上揚沙子,想要在騎兵上來之前,清出一塊足夠大的地方好部下軍陣。
郭鄖雙腿輕輕一挾馬腹,戰馬甩了甩腦袋又打了個響鼻,緩緩放開四蹄開始小跑,在他的身後,數百重騎亦步亦趨,當那一絲隱隱的雷聲逐漸壯大成震耳欲聾的隆隆聲時,戰馬已經開始全衝刺,數百騎戰馬奮勇爭先,上千只馬蹄無情地叩擊大地,天地間只有戰馬在嘶叫,大地在**……
數百重騎就像是一波洶湧的洪流,向著野狐口席捲而來。這支重騎乃是李東楚五年以來精心培育的一支強大力量,如今終於展現在了世人的面前。
郭勳原本是流浪的西河馬賊,李東楚在出兵剿匪的時候活擒了此人,後來發現此人馬上技能在雁門關無人能及,就特地將他從劊子手的刀口下救了出來,讓他在全軍中挑選了一千騎術最好的軍卒,組成了這支重甲騎兵。
聽說遼國還有鐵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