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諸將欲擊之,既曰:“唯光等造反,郡人未必悉同。若便以軍臨之,吏民羌胡必謂國家不別是非,更使皆相持著,此為虎傅翼也。光等欲以羌胡為援,今先使羌胡鈔擊,重其賞募,所虜獲者皆以畀之。外沮其勢,內離其交,必不戰而定。”乃檄告諭諸羌,為光等所詿誤者原之;能斬賊帥送首者當加封賞。於是光部黨斬送光首,其餘鹹安堵如故。
既臨二州(既先後任雍、涼二州刺史)十餘年,政惠著聞……黃初四年(223年)薨。詔曰“……故涼州刺史張既能容民畜眾,使群羌歸土,可謂國之良臣。”
由上可知,酒泉漢人蘇衡及西平漢人麴光反魏,都有羌胡參加,說明漢人與羌胡間的民族界限已逐漸消除。而曹魏州郡官也用封賞辦法誘使羌人殺害漢人反叛首腦,以達到維持其統治漢羌人民的目的。又如《三國志》卷16《蘇則傳》:
蘇則……起家為酒泉太守,轉安定、武都,所在有威名。太祖徵張魯,過其郡,見則悅之,使為軍導。魯破,則綏定下辨諸氐,通河西道,徙為金城太守。是時喪亂之後,吏民流散飢窮,戶口損耗,則撫循之甚謹。外招懷羌胡,得其牛羊,以養貧老。與民分糧而食,旬月之間,流民皆歸,得數千家。乃明為禁令,有干犯者輒戮,其從教者必賞。親自教民耕種,其歲大豐收,由是歸附者日多。李越以隴西反,則率羌胡圍越,越即請服……文帝以其功,加則護羌校尉。
由上可知,金城等郡在戰亂時,吏民飢餓困窘,還曾得到羌人牛羊的接濟。當李越以隴西反抗時,蘇則還調動羌人去鎮壓,使李越恐懼請服,諸如此類的事都表明羌漢民族之間並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只要漢人政權和地方官長對羌民不加歧視,或稍有體恤,廣大羌人部眾還是願意與漢人和睦相處的。
蜀漢政權與羌人的關係,一直較好。諸葛亮在隆中對策時,即向劉備提出“西和諸戎,南撫夷越”。其實際含義,即諸葛亮利用“和”、“撫”的懷柔政策以達到最大限度地讓少數民族為蜀漢政權賣力氣、出糧餉的目的。諸葛亮第一次伐魏失敗後,“拔西縣千餘家,還於漢中”;第三次伐魏,取得武都、陰平二郡。《亮傳》載後主詔,謂亮“降集氐、羌,興復二郡”。氐羌與二郡並提,說明二郡之氐羌不在少數。《亮傳》注引《江晉春秋》言:“亮圍祁山,招鮮卑軻比能,比能等至北地石城以應亮。”亮連遠隔魏疆的軻比能都費心思招引,對近在跟前的羌氐,自然更竭力撫納,以為己用。亮死後,蔣琬、費禕為輔政者。蔣、費二人都認為:“涼州胡塞之要,進退有資。”因之向後主建議:“宜以姜維為涼州刺史”。可見利用涼州羌胡以與曹魏抗衡,乃是蜀漢始終不渝的一貫方針。到姜維執政時,更“欲誘諸羌胡以為羽翼,謂自隴以西可斷而有”。蜀後主延熙十二年(249年),姜維“依麴山築二城,使牙門將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質任,侵逼諸郡”。說明蜀漢利用羌胡作戰,也同對漢人將士一樣,都以家屬為質。延熙十七年(254年),姜維破魏將徐質,“乘勝多所降下,拔河關、狄道、臨洮三縣民還。”三縣皆為羌胡雜居地區,其中多羌人,自不待言。後姜維率軍到沓中種麥,魏帝下詔謂維:“往歲破敗之後,猶複種麥沓中,刻剝眾羌,勞役無巳,民不堪命”。《三國志》卷28《鄧艾傳》載鄧艾謂維必將來寇的原因之一是維“從南安、隴西,因食羌谷,若趣祁山,熟麥千頃,為之懸餌”。不久,“維果向祁山,聞艾已有備,又回以董亭趣南安”。均未得逞。由此可知維所以屢出隴右,首先是由於有羌谷可食,而且,還可以令羌人服勞役兵役。當時隴右諸羌介於魏蜀之間,兩國之榨取羌人,並無二致,然如仔細翻閱《三國志》,即可看出蜀漢與羌人的關係較魏為佳。《姜維傳》載後主詔曰:“羌胡乃心,思漢如渴”。《馬超傳》載魏臣楊阜說曹操曰:“超……甚得羌胡心。”因為蜀較魏小弱,所以仰賴於羌人之助者亦較多,因而對待羌人的態度亦勝過魏。《武帝紀》言夏侯淵曾屠興國、枹罕,曹操曾屠河池。遍觀《蜀志》,則不見有屠城記述。《三國志》卷45《鄧張宗楊傳》末注引《益部耆舊雜記》載王嗣事曰:
王嗣,字承宗,犍為資中人也。其先,延熙世以功德顯著……遷……汶山太守,加安遠將軍。綏集羌胡,鹹悉歸服,諸種素桀惡者皆來首降。嗣待以恩信,時北境得以寧靜。大將軍姜維每出北征,羌胡出馬牛羊氈毦及義谷裨軍糧,國賴其資。遷鎮軍,故領郡。後從維北征,為流矢所傷,數月卒。戎夷會葬,贈送數千人,號呼涕泣。嗣為人美厚篤至,眾所愛信。嗣子及孫,羌胡見之如骨肉,或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