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罷,蓮妃娘娘今日不想接見任何人。”宮女採兒走近,一如往常的語氣,敘述著反覆相似的理由,婉拒道。
若盈嘆了口氣,正要離開,卻聽見採兒低語。“袁將軍,蓮妃娘娘這段日子茶飯不思,晚上翻來覆去,亦睡得不踏實。日漸消瘦,又不願看御醫,奴婢不知如何是好。”
微一沉吟,若盈問。“這事有告知皇上嗎?”
“有,但是……”自從派來的御醫被拒在門外後,臨王便不聞不問了。採兒有些欲言又止,揪著一角,低下頭。
“娘娘似乎也不想見皇上。整日坐在一角發呆,奴婢時時與她說話也不見答應一聲。恍恍惚惚的,奴婢擔
“不要亂想!”若盈壓低聲線喝止道。“我去請皇上和御醫過來,採兒你守著蓮妃娘娘。寸步不離,明白了?”
“是,袁將軍。”採兒應道,急忙跑進殿內。
若盈也憂心忡忡地衝向含章殿。;.Cn更新最快。“若兒?”放下硃筆,皇甫酃略微驚喜地抬起頭。
“皇上。蓮妃病了,”若盈平復下略有些紊亂的氣息,淡淡說道。
皇甫酃微微點頭,“朕已經派御醫去凝絕殿了。”
“御醫沒有進去……”若盈皺起眉。
“那又如何,是蓮妃將御醫拒之門外,並不是朕沒有在意她的死活。”站起身,金冠玄衣,皇甫酃緩緩走近。
“她是皇上地妃子,也就是皇上的妻子!”他淡漠的語氣讓若盈面上漸起惱意。
“若兒。後為妻,妃為妾。”
若盈一窒,越發惱怒起來。皇甫酃挑了挑眉。見她真惱了,也不再逗弄她了。一甩衣袖。淡聲道。“與朕一起去凝絕殿看看罷。”
凌亂地長髮掩去了半張臉。身子單薄,骨瘦如柴。身上的宮裝歪歪斜斜。面容憔悴,一向沉靜靈動地雙眸只剩一片木然與迷茫。間或傳來一聲低低地悶笑,或者帶著哭腔呢喃幾個單字,表情變幻莫測。
若盈踏入凝絕殿,見到的便是這般讓人震驚的情景。一月前還與她柔聲交談之人,正坐在一地撕碎的衣衫與床褥的碎布上,雙眸不經意地掃向他們,依舊一臉迷茫。
“蓮妃娘娘怎會變成這樣?”若盈抓住採兒地手臂,用力搖晃著。採兒只覺手臂被咂得死緊,痛撥出聲。
“袁將軍,方才奴婢進來,蓮妃娘娘已經撕扯了不少床褥和衣衫,奴婢一走近,她就大喝起來。奴婢害怕,只能在邊上看著……”
若盈推開她,輕手輕腳走向停下動作的袁蓮。
皇甫酃眉頭一蹙,揮手讓宮人都退了下去,跟在若盈的身後。
見兩人走來,袁蓮木然的雙眸閃過一絲異色,驚恐中漸轉瘋狂。
“若兒!”
臨王幾步躍至若盈身前,揮袖打掉袁蓮手中一閃而過的銀光。一聲輕響,若盈瞥見地上的匕首,愣住了。皇甫酃一手掐住袁蓮的脖頸,墨眸冷光微閃。
若盈拉開他的手,著急地喚道。“蓮姐姐,看著我!我是若盈,袁若盈,還記得嗎?”
袁蓮復又跌坐在地上,低喃。“袁?袁……斐然?斐然你來尋我了?蓮已經等了好久,好久……”
“唔,死了……斐然、大家都死了……哈哈……”
她起初眉開眼笑,雙眸發亮,忽而哭喪著臉,最後又大笑起來,笑得滿臉淚光。
若盈闔上眼,忍住眸間的淚意。
蓮姐姐,為何不等她將事實告知,便這般懷著憤恨,甚至是對她無盡地失望,將自己的神志摧毀了……踉蹌著走出凝絕殿,若盈滿臉哀傷與絕望。斐然哥哥,盈兒沒能保護好蓮姐姐,你,會原諒盈兒嗎?
“袁蓮,你在耍什麼花樣?”冷冷的語調在空曠地殿內迴響,皇甫酃寒眸緊盯著呆坐的袁蓮,俊顏露出一絲不耐。
笑聲漸弱,空洞地雙眸移向他,不過一瞬又轉了開去,面無表情。
見她一聲不吭,他冷哼一聲,轉身往若盈身後追了出去。
一夜之間,蓮妃瘋掉地訊息傳遍了朝廷內外,宮人緘默不語,大臣則私下議論紛紛。
“這蓮妃是臨王唯一的寵妃,怎麼說瘋就瘋了。如此,皇上明年怕是要選妃了罷?”一位官員低聲議道。
“選妃?那袁斐然與日中天,皇上對他這般偏寵,也難怪蓮妃會瘋掉。”另一人悄聲說著。
“就是,一個女子竟然輸給了不能傳宗後代地男子,別提多尷尬了。”
“但是蓮妃曾經是那袁斐然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