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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是個對魔藥傾之如狂的人。
用料的多少,攪拌的圈數,藥匙的角度,熬製的時間……都要把握精確,哈利覺得,也許在斯內普的生活裡,就容不得半點差錯。
而哈利,作為一個魔藥摧毀者,現在正在熬製一鍋及其艱難地魔藥。
“耐心,愛情,幫助……好吧,或許還要一些隱瞞……”哈利掰著手指頭算著,他知道如果他直接蹦到斯內普的面前對他說,“教授,我喜歡你”的話,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會把哈利的舌頭割下來喂牙牙,百分之二十會吃驚到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黑貓,清音,賣萌……”湯姆的聲音再次懶洋洋的響起。
“對,還有打滾,毛線球……”哈利喃喃的說著,突然愣了一下,暴怒的吼道,“混蛋湯姆,不要插嘴!”
湯姆呵呵呵的笑著,輕鬆躲過哈利的拳頭,埋進他的意識深處,再次睡覺去了。
“喂!你以為我把你騙過來就是讓你無時無刻的吐我槽麼?是男人就出來和我正大光明的打一架!”哈利衝進自己的大腦,向湯姆追去。
湯姆嗖得一下跑得更快了,“沒辦法,親愛的,下次記得幻想的時候控制一下你滿是粉紅色泡泡的腦電波,說不定就不會把我噁心醒了。”停頓了一下,“而且我現在也不是‘男人’了,請叫我‘男魂’,小……‘Man’”
哈利一愣,突然被不知道哪裡多出來的一根粗壯神經絆倒了……
這天夜裡,一隻黑色生物再次從窗戶中飛掠而出。黑暗中的草蹭著它柔軟的皮毛,稀稀疏疏的月光撒在它綠色的瞳孔裡。
風呼呼的掛著,禁林中的溫度降了幾度,混雜著九月不該有的寒冷。黑漆漆的樹幹發著硬邦邦又冰冷的光芒。禁林邊上的綠色瞳孔注視著不遠處山頂上的高大城堡,然後刷的消失在禁林的深處。
宿鳥驚飛,樹葉嘩嘩的顫動著,枝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野獸的吼叫混雜著撕咬和鮮血,慢慢染紅了一片小小的草木。
斯內普睜開眼睛,揉了揉瘋狂跳動的太陽穴,合上面前一本足足有五英寸厚的《魔藥色澤辨認與偏差》,把羽毛筆扔回墨水瓶。
今夜有人在失眠。
輕悄的腳步聲在狹窄的地下室小路的四壁上碰撞著,斯內普黑色的長擺拖著地面,發出溫柔的沙沙聲,昏黃色的光芒照亮了他前面好幾英尺的磚頭路面。
斯內普皺著眉頭,空氣裡混雜了一些血腥味,魔杖滑進他的手心,然後緩慢堅定地,斯內普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血腥味,絲絲縷縷的鑽進斯內普的鼻子。
他停下來,眉頭皺的更緊了。因為貓——又是那隻麻煩的,黑貓。
那一團小小的黑色就蹲在斯內普的門口,面前又是一株綠油油的植物,貓正搭拉著耳朵,舔著自己的爪子,然後按向門口的地面——那裡還有一枚黑黑的腳印。
軟軟的肉墊覆上,與黑色並排的就出現了另一隻鮮紅色的爪印。
哈利低下頭仔細凝神打量著自己的新作品。“嗯……有點歪了,手抖了”他有些懊惱,不過沒關係,反正腳印總是要清掉的,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發出一聲小小的哀鳴,然後轉身,剛剛抬起的爪子僵在了半空中。
男人正表情複雜的看著哈利,綠色的眼睛對上了黑色的。
“喵——”哈利溫柔的叫了一聲,更加寂靜的向男人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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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還是噼啪的輕聲燃燒著,散著溫暖的熱氣。
哈利望著橘黃色的火焰,臥在那塊淺色的毯子上,毯子還是那麼柔軟舒適,長長地絨毛輕撫著他的鬍鬚,他四仰八叉的伸展著爪子。哈利蹭了蹭暖和的毯子,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滿足聲音。
皮毛上的血塊結痂已經用咒語清除掉了,那些還在流血的傷口也只剩淺淺的傷痕,掩映在黑色的皮毛中完全不顯眼,哈利偶爾伸出舌頭舔舔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碟牛奶,然後就臥在自己的前爪上,盯著斯內普實驗室的門。
一刻鐘後,門開啟了,斯內普拿著一個很小的瓶子走了出來。
哈利歡快的叫了一聲,然後慢慢地向他走過去,蹭著他的小腿。斯內普皺了皺眉,低頭看著一團小小的黑色在他腳底下拱來拱去。
“蠢貓”斯內普說,他把哈利踢開,後者歡樂地的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站起來,綠油油的眼睛望著他,就像是在等著他往下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