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
而如今,我想改變,想說出所求。
“蘇毓,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歡她,不要對她流露那種妖豔的魅惑,好不好?”
蘇毓,如果你不是真心留戀我,也不要對我那麼曖昧,那麼依賴。
因為,我怕我會當真。
他默然,自然明白我的言下之意。
“我答應你,除了對你,我不會再對別人流露那種風情,好不好?”他改了承諾,並強調,“只有對你。”
如此似曾相識,兩年多以前,蘇毓也因為我許下過承諾。
……
“我,蘇毓,答應你,只要是有生之年,就會幫窮人開義診。”
……
野心是相對的,是不是在蘇毓對於事業心膨脹的同時,我對於愛情的野心也膨脹了呢?
終歸是女人,女人對於初戀,總是有太多希冀。
我們都是新手,我一要求,他便迎合,愛情看似如此簡單。
然而,我在心中默唸,蘇毓,我也答應你,事不過三,我不會第三次讓你改變自己來迎合我,為我許下你的承諾。
我答應你了……
這是唯一
愛情?
握著毛筆一撮一頓,在紙上化開了兩個狗爬的大字,我仔細看著,確實很醜,很彆扭。
我是喜歡上了蘇毓,還是戀上他的陪伴?於是才假借名目,編造藉口,能多留在他身邊一刻也好,貪戀著活人的氣息。
這是患得患失嗎?我自問,卻不自覺將問題脫口而出。
“當然是自尋煩惱。”小倩在一旁,邊消耗著蘇毓的好酒,邊調侃我,“而且他是你自己找上的,還是百分百作繭自縛。”
“對啊,都是自找的。”
“七七,有無盡時間的是你,你在怕什麼?”小倩若有所思地苦笑,“人生是他的,他先挑起這場愛情賭博,你若不肯,他逼不了你,他若吃虧,也怨不到你,”
她拍拍我的腦袋,搶過我的筆,畫出圓圈擁抱住了那兩字。
“更何況,愛情的最開始,本來就是陪伴。”
××××
那晚過後,一切似乎越來越風平浪靜。
蘇毓對歐陽蘭越發的彬彬有禮,不止是有我在的地方。而歐陽蘭對他,從暗暗戀慕到由衷信服、言聽計從,也不過就是半年時間。
隨著鳳陽城幾間大醫館的倒閉,回春堂更是名聲鵲起。
在醫師夥計面前,蘇毓介紹我是他小妹。眾人中甚至是在回春堂幫忙的阿毛,也只在印象中隱約有這樣一個人影在,再多的,就是模糊一片,儘管我是經常出現在蘇毓身邊。是什麼樣的緣分,讓蘇毓能如此深刻地記住他妹妹的死,連帶記住了我。
我喜歡跟著蘇毓去三天一次的義診,多數是去城外極髒極窮的地方。我自然是聞不到那流浪漢集聚之地的惡臭,但看著他那皺眉且不堪忍受的樣子,覺得煞是有趣。
許是兒提時期公子哥的記憶回籠,又或者是回春堂的知名度高漲,近來的蘇毓越來越潔癖,衣衫髮髻打理平整、一絲不苟。幸好他還懂得避免容貌再遭窺伺,而畫粗了眉毛。
在窮苦病患眼中,蘇毓比神佛還靈驗,比父母官還清廉,見著他遠遠出了城門,就自各方湧來,崇拜、仰慕、不敢褻瀆。
這樣被圍繞著的蘇毓,總讓我期盼,如此多的善意和信任,終有一天會磨去他的權欲雄心。
“來,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看診。”阿毛小手一張,努力阻擋那些衣衫襤褸、隱隱發臭的乞丐碰到他心中的偶像。
在雙指搭上第一個病患的手腕後,蘇毓立刻斂去眼底的厭惡情緒,做回最基本的大夫,交待藥方也是簡潔明瞭,富貴貧賤在此時都一視同仁的盡職。
我盤膝坐在一旁的大石上,頗有閒情逸致地等到夕陽西下,也等到他緩步走來。
“走吧。”他伸手拉我下來。
“嗯。”我滑下大石,他拍走我衣衫上的髒灰。
我注意到他另一隻手上抓著的布包,沉甸甸的,裝滿了病患饋贈的“診金”,有挖來的番薯、野菜,或雞鴨家禽的蛋,甚至還有窮孩子河邊撿來的卵石。
阿毛已經帶了藥箱和部分“診金”回去,這些是他拎不下的。這算是現代的收受紅包嗎?不過看蘇毓幾度拒絕不了的苦惱,這禮肯定比紅包難纏得多。
“他們很仰慕你。”我偷笑。
“每次我來義診,總覺得你很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