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也看不清,只能從衣著約摸著覺得大概是一般商賈,隨便找了個角落讓我們落座。

嫻淑開啟扇子扇臉,似乎想扇去她臉上看不見的羞紅。我忍住笑,打量這妓院,破是破了點,俗是俗了點,沒有電視上看到的那種妓院的排場,不過也還行,很有風塵味。

謝絕了老鴇找來的兩個姑娘,我倆只是乖乖喝著花酒,我問道:“你定的那個,是在哪個包房?怎麼死了?”在妓院,難道是情殺?

嫻淑用扇間指了指身後的包房,“就是那間,上面寫著‘燕紅’的,死因我看不明白。”

我習慣性地看了看她的扇面,在我眼中,是一片空白。

她轉過扇面,一字一句讀給我聽。

“範忠,永樂十年七月十五戌時一刻,揚州府江都翠雲樓燕紅房,馬上風。”

馬上風?我一口花酒噴出。

再遭孽緣

唉……

我該怎麼和嫻淑解釋,何謂“馬上風”呢?

嫻淑的事我聽小倩提過,她出身大戶人家,是偏房所生,從小受到不少白眼,一舉一動如有閃失,便惹閒言碎語。十六歲時許配了不怎麼好的人家,還沒等十七歲嫁出去就病故了。她死後選擇的年齡是十七歲,是就我所知,唯一一個年齡大於死時年齡的。然而她一直以來, 都沒有擺脫待嫁的心情,那種忐忑不安,惴惴惶恐,只為給夫家一個完美娘子的思想根深蒂固。

我鬱悶地抓抓腦袋,看到她不贊同的眼神,她覺得良家婦女不應該做這種動作。看來我是不能把什麼叫做“馬上風”的真相告訴她了,她可能會被直接嚇暈,轉頭就去投胎。

身後的包房裡發出女子的尖叫聲,料想那男人已經死了,我囑咐她,“嫻淑,等會我幫你定魂,你只管閉上眼睛,我會扶著你的手,你抓緊你的扇子就行了。記著,千萬千萬別睜眼!”

我帶著嫻淑擠進圍觀的人群,匆匆拉過她的手,用扇尖碰了碰那白呼呼的肥肉,算是完成了任務。雖然手法有點作弊,但我想應該沒有破壞規矩。畢竟沒人指定,鬼差一定要看到屍體或死魂才行。

××××

嫻淑和我直接回了地府,她回家休息去了,我精神亢奮,出門行走,以多走多看來遺忘那一團肥肉。

途徑“餓死酒樓”時,我低頭匆匆走過。

託了鬼頭大哥大嘴巴的“福”,我買十個饅頭給餓死女孩的事蹟基本傳遍了地府上下。上月我偶爾回一次地府,路過“餓死酒樓”時,被一群陌生死魂拖了進去,哥倆好地喝了一大圈,喝得我莫名其妙。酒樓掌櫃還告訴我,老闆已經放話了,只要是我去餓死酒樓消費法力,一概免費招待,以表示對我支援餓死之人的回報。

雖然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去酒樓是要消費法力的。

鬼頭大哥對此萬分欣慰,覺得他舉薦我當鬼差有功,於是時不時去“餓死酒樓”蹭飯。可憐我本身不是很愛出風頭的人,何況是這種丟臉的風頭,我實在不覺得,用十個饅頭救人,那人還餓死,有什麼值得可歌可泣的。

結果就是,我不能去“餓死酒店”,也不屑於去“升棺酒店”,再高階些的,我的法力又不夠,只能無奈地選擇低消費檔次,就是非常非常一般的“死魂酒店”,在我的理解中,這和人間的“人民飯店”應該是一個意思。

店小二送上飲料,這店法力偏低,飲料的酒精類只有啤酒可選。因為不會喝醉,我反而開始喜歡酒這種刺激性飲料,讓我有活著的錯覺。

“就知道你在這裡。”鬼頭大哥一巴掌拍向我背後,讓我身體被打出去,卻沒有被打的痛覺,感覺很脫線。他身後跟著白曉筱和湯琪。

“我們AA制,一人一杯。”鬼頭大哥吩咐店小二,轉頭埋怨我,“你就是臉皮薄,不肯去‘餓死酒家’,否則我們都不用浪費法力了。”

那廂白曉筱正跟湯琪解釋什麼叫“AA制”,我埋怨地白了一眼鬼頭大哥,他還敢說。

“像你們這種新鬼差,只消費得起‘死魂酒家’,其它的對法力要求太高。”鬼頭大哥環顧四周,厭惡地喝了口飲料,“切,只有啤酒,想當年,我也喝了三個月的啤酒。”

湯琪喝了一口,很興奮地問我,“七七,你經歷過文革嗎?”

我奇怪地瞥他一眼,真是怪了,文革嚇跑了老朱,怎麼倒是讓他那麼興奮。我搖搖頭, “沒有,那時我還沒出生。”

“真是可惜。”他一臉遺憾,“如果我生在那個時代,沒準也是個紅衛兵帶頭先進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