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言昭華搖了搖頭,他伸手,摸了摸卿姑娘的臉蛋,聲音不似平日裡那般冷冰冰的,“阿寧,當初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厲的話,可是這一刻,言昭華在卿姑娘的眼中,卻是讓她移不開眼的。
卿姑娘想起了言昭華剛回來的時候看向她的眼神,似是摻雜了其他的情緒,卿姑娘這下知道了,那是一種名為憐惜的眼神。
言昭華冷麵寡言,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冷心冷肺的人,相反,若是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進得了他的心,那他便會將對方視若珍寶。
他沒有說什麼花言巧語來讓卿姑娘感動,卻偏偏做出了讓人無法不心動的事情。
雖然言昭華說這些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卿姑娘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言昭華去曲家的地道一天一夜,並非是曲家地道有問題,或者他對曲家地道有什麼好奇的地方,而是他想要知道當初她在地道長達近五年的時間是如何度過的。
世界上永遠都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即便是言昭華和卿四郎他們知道了卿姑娘被囚禁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長達將近五年的時間,他們也只會心疼她,憤恨曲家的人,卻不知道當初她在這地道里是如何度過的。
而言昭華如今這麼做,雖然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但是卻足以想象當初她是怎麼活過來的。
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常年不見陽光,空氣裡永遠飄散著一股土腥的氣味,沒有任何的記憶……
在那裡,時間都彷彿是停止的,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白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黑夜,更不知道何年何月……
每日除了練功,吃飯,睡覺就是練功,吃飯,睡覺……
壓抑,恐慌,驚怖……
不管是笑還是哭,永遠都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言昭華只在裡面呆了一天一夜,當他走出來看到陽光的時候,竟然有一種重見天日,劫後餘生的錯覺。
一天一夜尚且如何,更何況是長達將近五年的時間?沒把人逼得崩潰發瘋,那都算好的了。
於是,言昭華下意識地把卿姑娘平日裡偶爾間接性的抽風歸為是被囚禁了五年的時間留下來的後遺症。
不過就算卿姑娘真的被逼成了蛇精病,言昭華也不會嫌棄她的,反正他是大變態,還怕一個蛇精病?
不知道自己差點被言昭華扣上蛇精病這個名頭的卿姑娘還被言昭華的舉動而感動得一塌糊塗,甚至隱隱為自己剛剛胡扯一個灰小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來忽悠壯壯和綿綿而感到有點對不起言昭華。
“那你吃東西了沒?”卿姑娘被感動得瞬間化身為賢妻良母,噓寒問暖,體貼入微,就差問言昭華,“您是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見言昭華搖頭,卿姑娘便連忙讓人去準備飯菜了,趁著這個空檔,卿姑娘給言昭華說了曲家和曲絮的事情,然後問道:“現在這樣了,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不急。”言昭華搖了搖頭,聽到卿姑娘是如何處置曲絮的,言昭華並沒有半分覺得卿姑娘不對,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果卿姑娘對曲絮下不了手的話,那麼就讓他來代替。
畢竟言昭華從未有過卿姑娘的經歷,自然不清楚卿姑娘到底能不能對自己的生母下手的了。
“有太子參政,西陵暫無要事。”所以我們想在洛邑留久一點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言昭華口中所說的太子,就是剛上位的四皇子,而他的太子妃,則是卿家的三姑娘,卿舒窈。
卿姑娘雖然人在洛邑,但是有言巽他們這些情報探子在,對西陵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卿舒窈被賜婚給四皇子,在她成為四皇子妃的七日後,又因為四皇子被立為太子而成為太子妃,地位躥升得非常快。
和東晉的戰事有卿長笑他們管,西陵的政事有太子幫忙,西陵皇最近可謂是悠閒至極。
“而且曲家的事情我們還沒解決。”言昭華的眼裡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意,“回西陵的事不用急於一時。”
“也對。”卿姑娘也沒有在這件事上面和言昭華唱反調,自家男人要給自己報仇,難道卿姑娘還會不知好歹地乖言昭華多管閒事嗎?
“那我晚些寫信告訴爹爹,省得他掛念。”
壯壯和綿綿被劫走的事情卿姑娘已經寫信告訴卿四郎了,並且告訴他,他們不日就會回洛陽,只是現在看樣子歸期要推遲了。
原本按照正常來說,他們參加完十八皇子的百日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