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動作發洩著頭痛欲裂的不滿,彷彿這裡安全得可以是他淘氣的舞臺,一切都是冰冷的無害。
脫光了衣服似乎好受了一點,他垂下頭懨懨地繼續吐著濁氣,倒在沙發上,腳翹得高高的,從床上坐起來的華澤元,看見他髮絲凌亂,被燈光直照的臉上顯出一種放蕩不羈的莫名的不耐煩。
感覺自己像著了魔,他似乎看見了男人最初的樣子,玩世不恭,飛揚跋扈,對什麼都無所謂,一無所有卻意氣風發,揚起的嘴角似乎說著叫人忍俊不已的大話:人活著,豈有不加享受之理?今朝有酒今朝醉,難道不是?
而自己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一板一眼地做人,嚮往上流社會,絕不允許失敗,必須戴上名利的光環。他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有一天,時光錯亂,兩人不打不相識,相遇後,相知相愛。就像童話一樣,前面的故事,總是美好得近乎悽迷,後面卻是各自不同,絕不生變的悲劇。而現在,整部童話,兩人已經走完,剩下的都是些殘缺的頁碼,發黃的舊紙,不見天日,鮮血淋漓的後續。
“肖騰……”踏在軟綿綿的地毯上,華澤元有種飄在雲端的錯覺,燈光太亮,以至於讓他感到缺氧,頭昏目眩裡,眼前的人忽近忽遠,一會觸手可及,一會遙在天邊。他氣急敗壞,心急如焚,他卻好整以暇,冷眼旁觀。
“別在這裡睡,會著涼。”終於抓住他的手,華澤元感到心裡被溫暖狠狠塞滿到失去平衡。男人不理,用手擋住眼睛,頭歪在一邊,繼續瞌睡。
“我們去床上。”華澤元看著他,眼裡要溢位來般的柔情,在燈光下朦朧地閃,閃得滿屋都蕩起波光粼粼的重影來,“床太大,我一個人睡不著,”他俯下身,好言好語裡有了些平時不敢的撒嬌意味,“你知道的,我怕冷。”
這章寫得我差一點點點點就哭了
P。S。 貼文的某隻不相信菊花有眼淚……
說愛你不是放屁(強強雙性生子)92
肖騰在捱過來的溫度裡變得更加恍惚,他眼神迷離彷彿沉醉於這個模糊不堪的世界,似乎永遠都無法實現的清醒以及減去漸遠的知覺讓他深深地安靜下來了。
殊不知,注視著自己的那兩道目光是多麼熱誠,就像要將他拆吃入腹但終究捨不得地選擇了單純的靠近。愛戀在這個時候變得難以控制,就像翅膀受到了風的誘惑鼓起來了一樣。華澤元摟著男人的腰,在他耳邊輕輕地哄著:“只要睡一覺,睡一覺就好。”
然而肖騰並沒在他的輕言細語下乖乖進入夢鄉,而是一個惡狠狠地戰慄接踵而至的是片刻的清明,只見他緩緩轉過頭,看向那個趁自己喝醉了變得放肆的男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滾!”
被他用盡力氣推開的華澤元倒在沙發上,微微溼潤起來的眼睛粘著他不肯離開,看上去楚楚可憐,但是楚楚可憐裡又裹著倔強的自尊。肖騰不想再跟他糾纏,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狠狠甩了下頭,仍是無法辨清方向。只能憑著直覺向門口艱難地挪去。
然而沒走幾步,就被華澤元伸出的手抓得緊緊的,頓時他火冒三丈,胸口裡充滿一種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暴怒。想將他甩開,可惜心有餘力不足,不過反抓住那隻討厭的手,讓指甲深深陷入對方的肉裡頭所需要的力氣還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華澤元沒有放手,不管他那些洩恨並且幼稚的舉動做得多麼出格,渾身散發出的恨意讓他就像被硫酸洗著骨髓叫人生不如死的痛,他也沒妥協分毫仍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哪怕空氣裡的火藥味彷佛隨時都會炸裂,將他所忍讓的所希翼的抹殺得乾乾淨淨,將他的記憶歸零,讓他的生命空白,令他的感情肢解,都無法擊倒他一如既往的堅持。
越是夜深人靜,越是人心叵測,越是無慾無求,越是貪得無厭。早就被遺忘的兩人世界,在這個奇妙的時刻重現。曾經的點點滴滴如同遊走在黑暗中的螢火蟲,漂泊在旅途上的蒲公英。向日葵終於抬起了它的臉,陰影抽絲般退去,有了陽光的傾心。
而面前這個男人,並非恨著他的肖騰,此刻他只是一個被酒精逼得脆弱的孩子。他回到了家,這份歸宿他沒有拒絕。還有愛著他的自己,以及肚子裡的孩子,一家三口,終於團聚。
華澤元不再滿足地伸長了雙手,將他的腰圈緊,將他的人拉近。讓兩人的氣息融合在一起。
明明是怒不可揭非掙扎不可的,腦子卻出現瞬間的空白,稍微一遲疑對方就蹭了上來,他甚至能感到那醞釀著兩人結晶的軟軟弧形。挨著他的是個小得出奇的生命。然而他並不給自己機會去理清那份莫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