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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薩賓娜像是傻了一般,任他所為,她有一雙棕色的眼睛,迷茫的,但不是害怕。

“怎麼樣?”笙就靠在她頰下吻她的鮮血,挑釁我:“你是不是很擔心?如果我威脅你要殺她,你會不會用自己的性命來交換?算了吧,朱姬,全部是做戲,你感染了澤的虛假,如果你真的擔心她,就去死,我保證永遠不會傷害她。”

“住手。”我喝,張爪躍起來,撲過去搶人。

“喲,急了。”他狂笑,聲音響徹花園,驚動了遠處的人,我聽到澤正匆匆趕來。

“朱姬,你相信不相信,你死定了,我自有辦法達到目的。”笙大笑大叫,一手拎起薩賓娜,揚起披風,如一隻巨大的鳥,足尖點過薔薇枝,在黑暗中展翼騰飛。

我正要跳過去追趕,突被一隻手拉住裙角。

“朱姬,別這樣。”澤在身後說:“有人在後面,你千萬不能追過去。”

同時他緊緊過來抱住我,像摟著個受驚的孩子,攔腰把我捧抱在胸前。

“可是他要帶走薩賓娜。”我掙扎不開,急了:“他會殺了薩賓娜。”

“這一切你無能為力,朱姬,你只是一個凡人。”

他這是在提醒我,此刻人群已經趕來,眾人目瞪口呆,看笙帶著薩賓娜從花叢中飛過,“吸血鬼!”他們大叫大嚷,有人舉起手裡的手杖,銀裹頭寒光一現,我心頭別別的跳。

“不要怕,不要怕。”澤安慰我,向身邊人解釋:“她嚇壞了,我帶她進房去。”

他抱著我飛奔入大廳,在入門口與雪維爾伯爵擦聲而過,“薩賓娜被吸血鬼捉走了?”他問,臉孔嚇得蒼白,慌手慌腳從頸裡舉出只小小掛鏈,彷彿是十字形,亮一亮,我失聲慘叫。

“別怕,別怕。”澤也叫,他用披風蓋住我,逃命似地進了大廳,第一次,我看到他臉孔扭曲,充滿驚懼。

“那是什麼?”我嘶聲問:“天,澤,你看到了?那是什麼?”

“沒有什麼。”他說,明明臉上板得鐵青,卻還不肯告訴我。

“你胡說。”我尖叫:“你撒謊!”

雖然只有一眼,但足以引起我內心深處的恐懼,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擰住五臟六腑擠成一團,那到底是什麼?

“朱姬,別怕,有我在。”他說,像在教一個孩子,憐惜又肯定:“那只是我們宿敵的一件利器,朱姬,你見到了,以後要小心。”

他一直把我抱到密室裡,屬於我的棺材旁,蹲下來,把我放進去。

“怎麼辦?”我又想起來,拉住他:“笙把薩賓娜帶走了。”

“讓她去吧。”他沉著臉,說:“朱姬,薩賓娜不是劉夫人,既便是,她也與你無關。”

第一次,他這麼厲聲喝我,如當頭一棒,我呆住。

“你這些日子自怨自憐得太過分,你不是人類,不必用他們的生活來影響到自己。”

我怔怔躺在棺材裡,看他,半天,忽然勉強笑:“澤,你終於責怪我了,你哄了我這麼久,還是哄不下去了,對不對,我對你來說,只是個新鮮的小玩意兒,也會有生厭的時候。”

“不,不是這樣。”他說,極溫柔的,親我面頰:“朱姬,我永遠不會厭煩你。”

我漸漸安靜下來,在他面前,放肆浮躁會顯得很幼稚,他似一潭波瀾不起的春水,可以浸透、淹沒、融化一切焦灼。

“對不起,澤,這段日子我太過份。”我嘆:“劉夫人的死令我失態。”

“我知道。”他微笑:“朱姬,我等你恢復過來。同我一起享受生活,看所有的事情,如同看戲。”

遊戲?我嘆,只怕遊戲的人自己也會入戲。

我努力,重新面無表情,照例與他參加舞會,別人的、自己的,身旁有錦衣殷勤的僕人穿梭,於本城,我開始有一點名氣。

澤喜歡撫摸我的長髮,說:“多麼美麗的黑色,像一汪極深旋渦,映出藍光,詩人歌者會因此生出靈感,也許我該找個畫家為你畫像。”

他說到做到,畫師於某個黃昏進入書房,他長著一大把狂野的鬍鬚,手託畫板,在上面塗塗抹抹。

澤一直站在他身邊,看他畫每一筆,偶爾,抬起頭看,對我笑。

很溫馨,猶如新婚燕爾的夫妻,他的確善待我,捧在掌心如珠如寶,連畫師也說:“愛是美貌的催化劑,兩者往往並存”。

“你愛我嗎?”無人時,我問澤:“這樣的關懷與寵溺,人類眼裡的愛情方式,但你是否真正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