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而後輕聲問道。

“嗯，陽光很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笑著望著他，眉眼間滿是柔和。

此時此刻，他們就好似一對最平凡的夫妻，不去在意這個天下，也不去記起還未完成的事情，就如此望著彼此，恩愛而甜蜜。

這是他們期望的日子，但現在卻還不能成真。

他們有太多的事情還未完成。

獨孤聿把蘇七七擁進了懷中，輕輕地開口，“蘇兒，暗衛查到訊息了，他往當初的海上陵墓的方向去了，雖然不能確定，但很可能就是他。”

這些日子，他們也尋過鳳清絕，不過始終無果。

獨孤聿不想讓彼此都留有遺憾，所以悄悄地派暗衛去查了。

蘇七七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執意地想要見他一面，或許跟心底那缺失了的一角有關。

雖然忘了一切，至少還是再見一面吧。

就算無法知道他想掩藏的事實，至少記下他的容貌吧。

她總覺得他為她做了很多，一種潛意識裡的認知。

他甚至不想讓她知道他做了這麼多，如此想著，就覺得自己如果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的話，那真的是太對不起他了。

縱使明白他的心意，但也不想讓自己留有遺憾。

她的手輕輕地覆上了獨孤聿的手，“聿，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獨孤聿便頷首道：“我們一起去吧。”

她知道她有些任性，如今的身體並不適合奔波，但他卻一直如此地懂她，縱容她。

“聿，有你真好。”

心底不由地盈滿了溫暖，她靠在他的懷中，柔聲地道。

“蘇兒，我說過的，在我的世界裡，你可以隨心所欲。”

回眸一笑（3）

是的，這是他曾經的承諾。

他的世界不大，但可以讓她隨心所欲。

有君如此，這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收穫。

翌日，他們就動身去了當初的海上陵墓。

幾日後，等他們到達當初的海邊的時候，海岸上如當初那般停著一輛無人的馬車，當初的那個陵墓也早已不在，好似真的已沉入了海底。

眺目遠望，卻見前方有一條船正慢慢地駛向大海。

船頭立著一個人，依然是那一身鮮豔的紅衣。

還未等獨孤聿開口，蘇七七便不由自主地喊道：“阿絕——”

真的是不由自主，真的是潛意識裡認定了那個人便是他。

或許有些東西，可以忘記，而有些東西永遠都忘不了吧。

船上的人不由地回頭，在看到岸邊的人的時候，起先是微微地一愣，而後釋然地笑了。

那一笑，明媚如這周遭的春光，讓本是蒼白的臉也多了幾分動人的色彩。

便只是如此回眸一笑，他又轉過了頭，淡淡地道了一句，“聽說海之深處有仙山，我便想去尋覓一番。”

而後便不再開口。

有些話不能說，有些情感也不能流露，一旦流露，或許會一發不可收拾。

早就已經下了決定，如今又怎麼可以後悔？

在離開之前，能再見她一眼也便足矣。

她會來，他真的很吃驚，原來她還是有些在乎他的。

如此便夠了。

傳言的確說過，海上有仙山，若有緣得見，便可長生不死。

但他並不想去尋什麼仙山，也不想在長生不死，他只是想回到她曾經來的地方。

當初她從海上而來，那麼他就從海上而去吧。

毒也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歸宿。

船愈行愈遠，而他終究沒有再回頭，如此淡出了他們的視線。

一眼，便只是這麼一眼。

她記住了他的笑容，那似乎能暖人心脾的笑。

回眸一笑（4）

或許這也將會成為她對他唯一的記憶。

但或許這也好，忘了曾經的彼此互相傷害，便記住了他最美的一個笑容。

蘇七七靠在獨孤聿的懷中，望著已經沒有任何船影的海面，輕輕地問道：“聿，海上真的會有仙山嗎？”

她曾經生活在現代，有些東西自然不會輕易相信。

只是她又經歷了那麼多，這個世上既然真的有前世今生，那麼或許也存在著神仙什麼的吧。

“傳言有，或許真的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