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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就不怎麼愉快了,道:“林小子,你怕咱村有賊怎地?把院牆壘的這高,可是防誰呢?”

林小五一聽壞了。管保有人在七爺耳邊吹歪風。趕忙逼著手,恭恭敬敬的迎上去:

“七爺說笑了。我們村子在七爺的照管下民風淳樸,人人安居樂業,就連縣老爺都曾誇獎過的!”

七爺臉色稍霽。

他又請七爺進堂屋坐下,圍觀的村民鄰居也呼啦啦跟了進去。重新翻修過的堂屋在村裡不算小戶,卻也架不住許多人一同湧入。有的進不來,就站在門口不肯離去,屋裡好容易積攢的熱氣都散在了冷風中。

他請七爺在圍爐邊坐下,又讓二妮兒奉了茶,道:“七爺嚐嚐,二妮兒炒的苦菜茶,雖說苦了些,但醫館的大夫說,平肝靜氣,消散火氣哩。”

啥醫館大夫說呀,明明就是錢多多趁著秋天採了許多,大黃不愛吃,她想起後世流行過一陣的苦菜茶,炒了留著自用的。

七爺上了年紀的人,注重保養身體,聞言好奇,飲了幾口。

“良藥苦口,想來有些道理。”

他笑道:“炒了許多,等我給七爺送些過去。您老保重身體,咱村才能興旺。”

七爺的臉色越發和緩,但仍記著某些人在他耳邊吹得風。柺杖頓地,道:“林小子,自打你來了咱村,我們可從沒虧待過你!”

林小五道:“那是自然!小子命運孤苦,多得大夥兒照顧,實在也感激不盡。”

“既如此,你為何防備咱們?”

他忙抱屈:“這卻冤枉了小子!”將錢多多防備野獸傷人的歪理邪論據為己有,細細闡述,又添上一條:

“原也是二妮兒調皮,非要把大黃一家放出來跑動。我怕它們順著籬笆縫隙跑進山裡,不得已才圍起了牆面。若說我是存心防備鄰里,那可真真是株心之語,讓我天打雷劈了!”

村人大多都是良善之輩,誤會解開,也就釋然,紛紛道有理有理,也有人商量著要在明年開春也壘上泥牆,院裡還能散養雞鴨,也不怕野物。

七爺重重一咳,滿屋靜寂。都看著他。

他道:“我原說林小子懂事,也不能做下糊塗事體。既然鬧明白了,往後怎麼做隨便你們——只一條,誰要再敢散步謠言,胡亂說話,我容得下,族規可容不下!”

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幾個碎嘴閒漢閒婆。

眾人都應是,才作罷。

林小五恭恭敬敬的將七爺送出去老遠。七爺握著他的手,滿腹感慨:“柳氏不易,我那苦命的孫侄女兒更是不容易。難得有你細心能幹。好孩子,你好生照顧她,將來我們錢家虧不了你。”

他的兒孫笑道:“爺爺多慮了。二妮兒病情眼見的就好了,今日見她,說話做事可不都伶俐的很?顯見她爹在天有靈,祖宗保佑,也是我們家的福氣。再則說她一個女孩兒家,又有柳大娘那麼能幹的親孃,能吃多少苦呢。”

七爺吹鬍子瞪眼:“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一個個不想想,二妮兒從前過的什麼日子?如今過的什麼日子?我看她總算像個人樣子,還不是多虧林小子?人哪,要懂得感恩……無論從前怎樣,二妮兒畢竟是咱錢家的骨肉,她爹就留了她這一脈骨血。我老了老了,精力不足照顧不了,林小子是替我照顧後代呢!”

這話說的可嚴重了。七爺的兒孫忙向林小五道謝。他又趕緊回禮道不敢。

七爺在兒孫攙扶下搖頭晃腦唸唸有詞的離開了。

林小五往回走了幾步,突然想起還有苦菜茶沒拿上,忙又追逐而去。風中飄來七爺和兒孫的對話。

“爹,二妮兒既然都好了,今年祭祖,可要她也參加?”

七爺冷哼:“胡鬧臺!她是什麼人?天狗食日出生的!就算病好了,那也還是天煞孤星!出生就剋死親爹,祠堂的祖宗也不願見她!”

他拿著一包苦菜茶,愣在原地。

望著他們在風雪中遠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七奶奶喜愛二妮兒。七爺看重自己。柳大娘成包成包的禮往他家送。原來還是嫌棄二妮兒出生不祥麼?

他環顧這依山傍水的小村,如墜寒冰,心裡拔涼拔涼的。

那些個笑著的臉,是否在背後身後吐唾沫說晦氣呢?

又有多少人在背後議論二妮兒剋死了親爹呢?

他們明知這不祥的名聲在莊戶人家看來有多重,明知她一個女孩兒家,往後連婆家都難找……這還是同姓,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背地裡都如此糟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