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墜兒駭然,連連擺手:“不要不要,我不要青雲!她是母老虎!”
惹得柳大娘樂不可支。
彩雲那頭,別看她嘴上什麼都不說,心裡早有算計,本想頂多能做妾,聽得錢多多問她居然是做正妻,驚喜交加,羞答答低著頭不答話。多多問的急了,才輕輕點了兩下。
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了。
去官府消了彩雲的奴籍。柳大娘親自提著禮物上門拜託自家哥哥嫂子。柳刺頭對外甥娶個奴婢做正妻雖不以為然,見妹妹意志堅定,又不是親的外甥,勸了兩句也就不管了。柳大娘帶去的禮物頗重,嫂子本就見錢眼開,自家男人在官場上春風得意又託了錢多多認識林大公子的福氣,自然沒個不應。
兩下一商量,彩雲被認在柳刺頭名下,做了柳家的乾女兒,總算有了孃家有了出身。
柳大娘的意思是儘快完婚。先完婚,圓房日後再說。
既然商定婚事,彩雲不好再住在家裡。柳大娘為她置辦了兩身行頭,送去柳家待嫁。婚事定的雖然倉促,柳大娘卻不想委屈唯一的兒子。再者錢多多和林小五商量的意思,大辦一場也好迷惑盯著錢家那些人的眼睛,讓他們以為錢家果真一無所知又或者無能為力。
她們要留出將來跑路的銀子,不好太過奢費,小五提出成親用的銀兩從他這裡出。柳大娘不樂意,名不正言不順,憑什麼收他的錢財呢。
小五微微一笑,道,他認彩雲做乾妹妹,總成了吧?
多多瞪眼。
他是林家下任掌權人,一人不代表自身,豈能隨便認親。
夏初出謀劃策,讓林小五的堂嫂認她做乾妹妹,可不就攀上了親戚?算起來不幹林家的事,說出去卻威風。小五本和堂哥交好,去了一說,沒有不應的。沒過兩日,堂嫂親自去柳家將彩雲認作乾妹妹。她家正統書香門第,兩個哥哥都外放為官,親爹現為禮部侍郎,孃親則是蘇州三大世家之一的左家。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彩雲往日不敢奢望的高門。
這般名門貴婦親自上門認親,柳刺頭夫婦喜出望外,只恨自家沒個女兒,巴不得將兒子送給人家當乾兒子!
三書六禮時間上壓的緊,卻一樣也沒少,各色物品齊全,不比尋常人家遜色。彩雲的嫁妝是錢家出資買了些,林小五送了些,柳刺頭好歹佔著乾爹名分,他婆娘也送了點,更多的還是左氏堂嫂所贈。等到出嫁那日,青雲做為昔日姐妹前來相送。
彩雲化好新娘妝,羞澀的坐在房裡任憑几個打趣。不多時前面熱鬧起來,幾家女眷都去了前面,青雲羨慕的看著她。
“我成日說你沒心數算計,誰知道傻人有傻福,果然你是有福的。”想想她們的身份,看看彩雲出嫁的排場、嫁妝,當日賣身為奴,悽惶忐忑,誰能想到也有今日呢?
錢墜兒雖蠢笨,勝在老實。柳大娘不是苛刻的主子,想來今後也不會成為苛刻的婆婆,至於錢多多……更不必說。
說出去,彩雲如今不光是柳家乾女兒,和姐兒成了表姐妹。更是左氏夫人的乾妹妹,就連蘇州左氏族裡聽說了都派人送來許多東西,只說給乾女兒的嫁妝。雖然不能在林家出嫁,左氏夫人卻親自到場,更帶來交好的幾家夫人,這是何等榮耀?不說她們做奴婢的,就是柳家夫人也沒享受過這等的排場,受寵若驚的招待那些夫人。
因房中無人,說話隨便。彩雲逗她:“你羨慕啊?姐兒從前就說要給咱們尋好人家,你自己看上夏初怪哪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去和姐兒說,必定能給你尋一個好的!”
青雲噗嗤一笑,沖淡了傷感。輕輕打她一下:“從前我和你說話你裝的和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今日怎地話多?”
揚揚頭,傲然:“我既然相中他,將來吃苦受罪必不後悔!旁的人再好我看不到眼裡也是白搭!”
又道:“咱們姐妹都是命好的,遇上了好主子。你看看從前賣出去的那些女孩兒,做丫鬟的也就罷了,高攀主子的有幾個好下場?”
遠的不說,單說被送給王家的綠珠,初時倒也得了幾日歡心,沒過多久王熙厭了,也就拋到一邊,成日裡被福喜排擠。王熙找對門路,錢多多又看在以往情分上請林小五手下留情放他一馬,果然參加了武舉,倒也得了名次投身軍中。
朝廷和遼國開戰後,他主動請纓,到前線去拼殺了。家裡留下福喜和綠珠,兩個烏眼青似的,整日鬥得你死我活。
還不如她們小門小戶一夫一妻的過日子。
過不多時,媒婆和送親人湧進來,七嘴八舌道迎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