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去塘沽接貨,剛盤了帳走。不然我還能以權謀私,偷偷拿鋪裡的銀子放債給你。”擺上蜜餞果子下茶,笑問:
“我爺爺還好?”
青雲道:“身體硬朗著呢,我出門前還險些撞上他老人家,抽菸抽的可歡實!”
他皺眉:“說了讓他少抽些,只是不聽。”
青雲和他熟了,說話沒顧忌:“王爺爺愛抽,你又不是供不起!怎麼,怕他老人家把你攢的娶媳婦的銀子都花光了,心疼了?”
錢多多笑嗔:“總是淘氣,就看他老實不和你計較!”
王保真笑笑:“青雲總是一張快嘴,前幾天還和夏初說起來,他說他家公子別的都不怕,只怕青雲姐姐一張嘴,數落起來當真怕人!”
青雲聽到夏初的名字,將臉一沉:“呸呸呸,沒的亂嚼舌!”說罷一扭頭往裡去,招呼小夥計:“二虎子跟我走,把你們新近的好玩的玩意兒給我瞧瞧。”
錢多多笑罵:“說不過人就發脾氣,沒見過你這樣刁鑽的!”
問:“出海的船到了?”
王保真道:“算著也快了,因這批貨重要,掌櫃的親去。”見她心神不寧,道:“你放心,你的貨必定能賣個好價錢。”
她定定神,道:“誰知道呢。我這些天總是心神不寧,夢裡頭也夢著起了風暴。想著不詳,也不敢和人說,只憋在肚子裡。”
他安慰道:“哪裡就這樣巧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必定是你白日想的太多。”又故意引開話題逗她:“看來當真是缺少銀子使了,我手裡倒還有些,不如先借給你週轉週轉?”
她笑道:“可謝謝你了,只是你的銀子我不好使。還是留著給王爺爺養老罷。”
一面盤算:“我託了他們,若是出海賺著錢,一半帶回來,剩下一半都換成西洋的貨物,也不知道換沒換。”
他道:“你放心吧,我和那人是多年相識,他是個實誠的,必定不負所托。”
錢多多感激的笑笑:“多虧了你,否則這一年下,還不知怎麼過呢!”
王保真看著她眼下暗青,欲言又止,幾番想說,又將話放回心中,只勸慰:“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今後專走遠處的海路……來了貨只管放到我這裡寄賣,過不上兩年,姐兒又該是富家翁了。”
想到白花花的銀兩,她笑逐顏開:“承你吉言。若當真有這麼一日,我可得好生置辦桌酒席酬謝你。”
說著說著,又耷拉下眼眉,喪氣:“可惜我沒及時察覺,將些銀兩都填在裡頭了!”
王保真勸說:“人都沒長前後眼,誰能想到會子就不值錢了呢!”
大宋朝除金銀銅板外,尚發行了一種紙幣叫交子,後來改成會子。因會子方便攜帶,她擔心家中放多了金銀招來不測,遵照柳大娘的吩咐都換成了會子。然天有不測風雲,頭幾天還好好的,突然間就和北邊蠻族開戰,只月餘功夫,會子迅速貶值。饒是她機警,迅速兌換金銀,仍損失了大半。大娘非說要買地,她一個沒看著,娘用家裡剩下的金銀折半買了塊祭田,等她知道,為時已晚。
雖說後來物價飛漲,按著如今來算,孃親買的土地也漲了價,然而急切之間誰又肯買?因這場來勢洶洶的古代‘金融危機’,汴梁許多人家錢財減半,資產縮水。物價又不斷上漲,她們平時聯絡的那些戶家,為節約開支,也都不再買奴換婢。生意減少難做,家中無來源,只節流不開源,眼看著賬上的銀兩一日日減少,她急得不行,林小五待要資助,名不正言不順,她要強不肯接受——
如今已遭人詬病,若再接受了他的資助,還不給人戳爛脊樑骨?
最後實在無法,打起走海貨生意的念頭,小五幫忙牽頭,走了兩趟南洋近處,倒也頗賺了些銀兩。鋪子是林小五掏錢經營,算是私人產物,然而終究用了些林家的人,風聲漸漸有些不好聽,傳出些閒話。
她正想找別的法,碰巧王保真去看爺爺,聊起來,笑道巧了,他就在專營西洋物件的鋪子裡做工,於是牽線,幫她找了船員捎貨。那趟跑的是南洋。這趟跑西洋,說能賺的多些。
嘆息:“也不知前線打得如何了,這戰火連天,可是不安寧。”
王保真笑話她:“姐兒敢是擔心林公子?”
她面色一紅:“亂說!”
他心中嘆息,面上不露,笑道:“林公子位高權重,又是代君巡查,定不會有閃失。”
錢多多站起,道:“不和你說了,我去郊外看看莊子程序。他一走了之,所有事體都交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