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木荒野草散處,看不清丘上的景況。
近官道處一段枯草斜坡上果有兩人在交手,拼鬥之狀並不慘烈,但內行人一眼便知他們正在以兇狠的內家真力在作生死相拼。
“咱們走近些,看用不用得咱們插手。”海文說,也許他們看到有人動武,大概手腳有些發癢。
中原一方面是不忍拂逆他的意見,一方面他經過一次血腥的沾染,膽氣也壯了些,俠義胸襟自然也隨之敞開了,說:“好!也許用得著我們排解。”
兩人便往前急射,海文一面走一面說:“大哥,小弟有話,不知該不該講。”
“海文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為何說該與不該?”
“武林中人,如果想要替人排解,必須有兩件事,無自問能否擔當。”海文滔滔不絕往下講。
“請問是那兩件事?”
“第一,自己的江湖名望,第二,自己的功力如何!如果兩者皆無,切記不可為人排解,要不然羊肉沒吃到,倒惹了一身羶氣。”
“咱們兩者俱無,有兩條路可走,其一是趁早遠避,其二是插上一手。”
“我們……〃
“我們插上一手,只問理之所在。”
“好!我聽你的。”中原信任地說。
兩人到鬥場,先站在外面觀看,正北,是個白髮滿頭,長著白鬚胡的威猛老人,粗眉虎目的背不駝,恐怕是有九尺以上的身材,即使駝了,仍接近八尺。
上身穿了一件青灰色直裰,下面是同色燈籠褲,腳蹬抓地虎快鞭,腰纏一根九節軟剛鞭,脅下掛百寶裹。
下首,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喝!好俊,可惜臉上太白了些,祝中原在洞中六年不見日,但經過這二十天的奔波,臉上蒼白已褐中泛上淡紅色,回覆本來臉目,這位年輕人臉色之白,比中原剛出洞時還要白上三分,像在臉上塗了一層粉,幸而沒泛青,泛青可就糟了。
即使臉上太白,仍不損他的英俊,因為他的五官長得勻稱而完美,劍眉入發,大眼亮晶晶的,懸膽鼻,嘴角向上翹的兩片朱唇,雙耳貼發.髮結油光水亮。
總之。令人一見,首先有八分好感,人不論男女,長得俊美確是佔盡便宜,儘管有些人高唱不以貌取人,但畢竟為數不多。
青年人不但像貌秀,穿得也夠帥,一襲飄飄青綢衫,襯得他修長的身材,憑添三分滯灑的書卷氣,衣下露出劍鞘,下登鑲藍邊的薄底子快靴,他右手舉一把銀芒耀目的長劍,一步步的向後退。
駝背老人眼中神光凌厲,嘴角含著一絲冷笑,一步步前迫近,左手背在身後,右手立劍當胸,只消一推或者一撥,丈二之外的青年人,必用劍一振,也便挫退一兩步,顯然老人掌上所發的無形力道,兇猛無比,青年人差遠了,只能揮劍散去襲來是致命的怪勁,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情勢危急。
青年人額上大汗如雨,呼吸急促,快退到田邊了,要下田啦!
中原和海文趕到,駝背老人輕瞥兩人一眼,置之未理,突然向內一翻掌,用陰掌向外一揮。
沒有罡風呼嘯,沒有氣流蕩漾,無聲無嗅的先天真氣,用化鐵開碑的潛勁,向丈外襲去。
青年人沉肩振腕,‘嗡”的一聲劍鳴,抖出一朵劍花,劍氣嗤嗤刺耳,他的功力亦足驚人,看去比葛海文亦相去不遠。
劍嘯聲倏發的剎那間,青年入額上突現青筋不住跳動,豆大的汗珠四面飛墜,人向後連退四五步,快跌下田去!但他畢竟了得。
勉力向右一扭,便轉身東面,不再往南迎敵接招了,踉蹌站穩,他吸入一口丹田真氣,虛弱地叫:“老傢伙,老怪物!你講不講理?”
駝背老人冷哼一聲,猛地一掌拍作為回答。
青年人劍向左振,人向右急飄,又道:“不講理.你是挾技凌人,亮名號,咱們往後算。”
駝背老人迫近五步,說話了:“等老夫折了你的手腳,再和你講理不遲。”
“你這算什麼玩意。”
“你血口噴人,老夫雙眼不盲,你即使骨離化灰老夫也認得是你,你跑得快,老夫追了你兩百里,看你往那兒躲。”喝聲中縱身撲上,伸手便抓,“納命吧!”
青年人先是後退,再往右飄,並劍發抖,劍發銳嘯,身法之高,令人駭然。
駝背老人輕功似乎沒有青年人滑溜,身形倏止伸手一勾要用手掌去抓劍,但青年人滑溜如蛇,已撤劍疾走八尺外。
“老夫要卸掉你一雙手,再帶你到咸寧去一趟。”駝背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