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離只要老實地回道,“申屠凌那小子,他……他要跟著申屠尊回大驪。”
玉汝恆細長的雙眸微眯,只是靜默不語,一手握著司徒墨離的手,一手背在身後,看不出她的神情,可是,越是如此,便說明她在發火。
司徒墨離見過玉汝恆發怒過,可是,如此沉默的發怒反倒讓他不住地看著,也不敢上前勸慰,只覺得他若是主動上去,定然會被她一掌打出去。
他砸吧了一下嘴角,只是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也不說什麼,他知曉即便說了申屠凌的心思,她也不會不生氣。
過了許久之後,她不過是冷笑了一聲,冷聲道,“回去。”
司徒墨離哪裡還敢再多話,這世上他可以肆意隨性地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可是,獨獨對她是無可奈何,他乖順地如一隻貴賓犬,亦步亦趨地跟在玉汝恆的身旁,也不敢多言。
直至回到宅院,如今他們依舊在樊城,邕城那處在司徒墨離離開當夜,黎琦便帶著他去見了申屠尊,二人再次相見,申屠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跟你回去。”
申屠尊冷峻的容顏上沒有過多的神情,連一絲多餘的眼神都沒有,抬步便向外走去。
申屠凌看著那挺拔的背影,素日靈動的雙眸多了幾分的凌厲,這一去,他知道意味著什麼,可是,他不能不明不白地活著……申屠尊,不管你有多厲害,到底隱藏著什麼,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她一絲一毫。
玉汝恆直至回到屋內,也沒有說什麼,一如往常一般,看著司徒墨離身上的錦袍,低聲道,“你去沐浴吧。”
司徒墨離見她表現得如此冷靜,幽幽地嘆了口氣,她如今就像是火山一般,等著隨時爆發。
他點頭道,“好。”隨即便起身,向屏風後走去,抬眸還不忘遞給正緩步走來的江銘珏一個眼神,江銘珏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是覺得氣氛太過於低沉壓抑。
他抬步上前行至她的面前,微微俯身看了她一眼,那臉色看似淡然,實則已經氣得到了極致,他不知她為何會有如此大的怒意,只是坐在了她的身側,徑自倒了一杯水,耳邊還想起司徒墨離沐浴發出的水聲,他嘴角一撇,接著又看向玉汝恆,“今夜我就不陪著你了。”
玉汝恆側眸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應道,“好。”
江銘珏見她回答地如此乾脆,接著又轉眸瞟了一眼那屏風,顯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司徒墨離有些暗暗叫苦,磨磨蹭蹭地沐浴之後,才緩步走了出來,哪裡還能看見江銘珏的身影,只看見玉汝恆依舊端坐在軟榻上,好整以暇地等著他。
他慢悠悠地坐在了她的身旁,身上只穿著一件寬鬆的長袍,衣襟半敞著,臉上帶著幾分的魅惑之色,墨髮披散在身後,身上散發著獨有的氣息,他抬起有力的手臂,將她攬入懷中,“小玉子,你是知道的,他的脾氣倔起來,我也是勸不動的。”
玉汝恆冷哼一聲,抬眸看了他一眼,雙手探入衣襟內環著他的腰際,指尖捏著腰間的兩片薄肉,痛得司徒墨離呲牙咧嘴,卻還不敢發出聲音來,黑玉般的雙眸淚眼汪汪地看著她,那兩道猶如毛毛蟲般濃密的眉毛更是皺成了一條,如此的樣子看著著實的惹人疼。
玉汝恆鬆開手,抬眸看著他,“原以為你們會有什麼謀劃,原來是羊入虎口。”
司徒墨離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可憐兮兮地貼著她,“小玉子,那三座城池黎琦別想收回去。”
“他收不回去。”玉汝恆抬眸看著他,“還有呢?”
司徒墨離便一股腦地將自己與申屠凌的計劃說了出來,而後又慘兮兮地看著她,“小玉子,申屠凌那個臭小子,不知為何臨時改變了主意,非要回大驪,我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我是好言相勸,苦口婆心……”
他如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地說個不停,玉汝恆只是靠在他的懷中聽著,此時此刻,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對於她來說是一種安慰,這些時日,表面上她裝作相信他們不會出事,可是,心裡頭卻總是擔心著他們,她不由得笑道,原來自己面對感情的事情還是如此畏首畏尾。
司徒墨離垂眸看著玉汝恆,低聲道,“小玉子,我……”
“怎麼了?”玉汝恆回過神來,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申屠凌,你若是生氣,我現在便派人將他綁回來。”司徒墨離小心地問道。
玉汝恆溫和的雙眸靜靜地看著他,嘴角難得勾起一抹笑意,“不用,我知道他為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