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啟唇喚道,“等等。”
玉汝恆微微一頓,轉身看著他,“景帝有何吩咐?”
“你那處可有吃食?”雲景行顯然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故而,聲音也放低了許多。
玉汝恆沉吟了片刻,低聲問道,“景帝昨兒個可用過膳?”
“不曾用過。”雲景行越發覺得難以啟齒,待說罷之後,便轉身不去看她。
玉汝恆見他如此,低聲道,“景帝稍等片刻。”待說罷之後,轉身便自暗門離開。
雲景行立在原地,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淡淡地笑意,雖然他如今容貌盡毀,可是,那莞爾一笑,依舊是那般的動人心魄。
玉汝恆折回秦素妍的房間,未免引起懷疑,便開門踏出屋子,屋外有兩名宮人候著,見她出來,躬身行禮,“玉掌印。”
“如今該是用膳之時,雜家有些懶怠,便在這處用了。”玉汝恆說著,便慵懶地伸展著雙臂。
“奴才這便命人端來。”一旁的宮人機敏地應道,接著便退了出去。
約莫半柱香的時辰,宮人便拎著一個食盒行至門前,“玉掌印,可是讓奴才給您擺膳?”
“放在那處便是,雜家看完這賬簿。”玉汝恆適才已經轉身入了屋內,隨手拿起一本冊子翻閱著。
“是,奴才告退。”那宮人自然不敢怠慢,將食盒放下,便退了出去,將門合起。
玉汝恆依舊坐著看了半晌,才從椅子上起身,將食盒內的飯菜端了出來,而後分成了兩份,裝了一份便拎著食盒前往雲景行那處。
待她穿過通道的時候,不免覺得好笑,自她重生之後,似乎做了許多以往不曾做過的事情,難道這也是她的另一番人生體驗不成?
她不再多想,將暗門開啟,便看到雲景行站在原地發呆,她垂首行至他的面前,將食盒放在方榻的几案上,將飯菜擺好之後,低聲道,“景帝請用膳。”
雲景行一順不順地看著她擺放著,不過是微微點頭,便上了方榻,盤腿坐下,眼前的飯菜比他素日所用的豐盛許多,當真是餓了,他將面罩掀開,執起筷子,便安靜地用著,即便如此,他用膳的時候也是不疾不徐,不發出一絲的聲響。
玉汝恆抬眸打量著他,高貴不凡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皆是帝王風範,優雅的舉動,卓然的身姿,這樣的人,如今卻淪落到這步田地,當真是造化弄人。
待雲景行用罷之後,將碗筷放下,抬眸便看到玉汝恆已經上前收拾著碗筷,他將面罩放下,聲音帶著幾分的溫和,“我來吧。”
玉汝恆突然笑了一聲,便將他拿起的碗筷接過放在食盒內,低頭看著他雙手的紅腫正在慢慢地消散,比起她那日看見的亦是好了許多,“景帝不必如此,奴才如今奉旨監管樂趣園,未免引起懷疑,奴才每日都會將膳食放在暗門通道處,過幾日便會有宮人來服侍您,景帝不必擔心,倘若日後真的沒有宮人前來,奴才亦會送來膳食。”
雲景行抬眸看著她收拾好食盒,適才的那一抹笑容,仿若一縷明媚的光火射入了他冷寂的心,燙的他有些生疼。
他從未想過,在這深宮後院中,能夠有一個人讓他感覺到溫暖,他卻不願去問她為何要對他如此?是何人指使?亦或者是另有所圖,他怕自個一旦問了,便會將這好不容易感覺到的一絲溫暖掐斷,他黯淡無光的雙眸閃過一抹幽光,立在原地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玉汝恆拎著食盒便從暗門離開,待回到屋內,便坐在桌前用著已經涼了的飯菜,她不緊不慢地用著,待用罷之後,便命人前來收拾,而她則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雙棲苑。
司禮監內,季無情端坐在前堂,一旁的番子正低聲稟報,“廠臣,人還未找到。”
“秦素妍可派人跟著?”季無情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語氣一如往昔那般低沉。
“卑職無能,她警覺性太高,跟上的人被她甩了。”番子單膝跪地,垂首回稟。
季無情雙眸冷凝,發出一聲冷笑,“人繼續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至於秦素妍,既然她不願待著,索性由她去。”
“是,卑職已經派人密切觀察著宮中內每個人的動向,不過,有一事,卑職不知該不該講。”番子遲疑地開口。
“說。”季無情冷聲道。
“卑職查到,那酒醋面局上一任的徐掌印是被現今的玉掌印溺死在糞池中的。”番子如實回道。
季無情不過是淡然一笑,並未表現出太多的驚訝,“本座早就想到,還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