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敢走?”
雲霄夜冷哼一聲,“只要他們確定我在你這處便是,你管我去何處?”
玉汝恆慢悠悠地從地上起來,緩步行至房門前,身體靠在門邊上,抬眸看著雲霄夜,“雲霄夜?江銘珏?你如今是哪個?”
雲霄夜轉頭不去看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倘若是江銘珏的話,他的心早已經不受控制,倘若是雲霄夜的話,他更不能對她有任何的感情,他想要說什麼,可是覺得頭疼欲裂,整個人緊皺著眉頭彎下腰來,玉汝恆見他如此,連忙上前扶著他,“怎麼了?”
雲霄夜緊咬著唇,不願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用力將她推開,轉身便衝向裡間,“不許進來。”
玉汝恆只覺得手背上似乎有溫熱的東西滴落,她低頭便看見手背上竟然有血跡,她眸光一凝,也不管他到底說了什麼狠話,箭步衝入裡間,便看見雲霄夜此刻正背對著她,不停地塞著芙蓉糕。
玉汝恆幾步上前行至他的面前,只看見他嘴角噙著血,手上捏著的芙蓉糕也染上了血,他只是拼命地往嘴裡塞,玉汝恆緩緩地半蹲在他的身旁,看著如今這樣狼狽的雲霄夜,他擁有著最好的醫術,可是卻救不了自己嗎?
雲霄夜在硬生生地嚥下第六塊之後,才終於鬆了口氣,玉汝恆倒了水遞給他,他並沒有拒絕,而是接過之後仰頭喝下,她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扶著他行至床榻旁,他緊閉著雙眸,面色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神情木然,嘴角的殘渣並未拭去,任由著玉汝恆蓋好錦被,她抽出絹帕將他嘴角混合著血跡的殘渣拭去,便起身要離開。
“不要走。”雲霄夜緩緩地睜開雙眸,抬起手拽著她的衣袖,眼眸中多了幾分的哀求。
玉汝恆的心微微一動,隨即坐下,“好。”
“抱抱我。”雲霄夜眼角似乎有淚水湧出,那聲音是那麼的脆弱。
玉汝恆脫掉鞋子,躺在他的身旁,雲霄夜輕輕地靠在她的懷中,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他緊咬著唇一言不發,只是這樣靠著靠著……
玉汝恆也不多問,只是這樣陪著他,等到過了許久之後,便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低頭看著懷中的雲霄夜,每天緊蹙,昔日具有神采的雙眸已經合起,捲翹的睫毛上沾染著水珠,殷紅的唇輕輕地抿著,甚是惹人憐愛。
她抬起手想要將他額前的碎髮撥開,可是,卻聽到他的呢喃聲,“母妃,不要離開夜兒……”
玉汝恆的手緩緩地收起,只是輕撫著他的後背,曾經的自己,也有這樣無助的時候吧?那是母后薨世的那一日,她也是這樣躺在床榻上,靠在雲輕的懷中,那時的自己也是這樣呼喚著母后嗎?
她幽幽地看著雲霄夜,只覺得他承受著的痛苦遠遠不止這些,到底是什麼呢?
邊關小鎮的驛站內,和親的儀仗正下榻在這處,申屠凌仔細地部署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抬眸便看見司徒墨離正愜意地躺在軟榻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被趕出來了?”申屠凌依舊戴著面具,並未摘下來,轉身將身上的褐色鎧甲脫下,換上了輕便的常服。
“恩。”司徒墨離微微點頭嗎,“你呢?感覺如何?”
申屠凌勾唇淺笑,“這條路很熟悉。”
“你打算如何做?”司徒墨離接著問道。
“轎內真正的溫新柔是你們偷偷換的?”申屠凌笑著問道。
“正是。”司徒墨離點著頭,“小玉子擔心你,可不能出面。”
“我知道。”申屠凌表示理解,接著說道,“此事我會親自解決。”
“你不怕溫新柔對你……”司徒墨離笑吟吟地說道,那話語中自然是別有深意。
申屠凌轉動著手中的茶杯,“你以為她對我會如何?不過是申屠尊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申屠尊到底打得什麼主意?”司徒墨離看著申屠凌,“他不應該放你前來。”
“他定然是有把握將我帶回去。”申屠凌冷笑一聲,看著司徒墨離,“那個敦王?”
“如信所寫。”司徒墨離早先便傳了書信給申屠凌,告知了雲霄夜真正的身份。
“那你還過來,豈不是給他二人制造獨處的機會?”申屠凌笑著問道。
司徒墨離抬眸看了一眼四周,“這不是我能左右的。”
申屠凌勾唇一笑,“原來對待感情,你我都是如此束手無措。”
司徒墨離聽著申屠凌的話,不置可否,他們懂得的實在是太少了,不過是把握不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