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大公主接了聖旨,特意攜了女兒入宮謝恩。
又讓南安過歸鴻齋來尋雲羅說話。
鄭非霧還想多坐會兒,而她是入宮給鄭貴妃侍疾的,瞧著時辰到了,領了丫頭離去。
南安見無外人,提著衣裙行禮,“雲羅表姐幫我們這麼大忙,該如何謝你才好?”
“你這可謝錯了人,這是皇上恩典,回頭你見著皇上,多與他磕幾個頭。”
兩個人說起笑起來。
雲羅拉她坐下,突地臉色一凝,道:“你老實告訴我,年初在嘉勇伯府,你是不是想算計我來著?卻稀裡糊塗地算計了你哥和慎寧鄉君去?”
南安頓時臉色漲紅,雖沒承認,也沒否認,她咬了咬唇,有種無地自容之感,原想害雲羅,可雲羅卻助了他們一家,“是我糊塗了,我只想著要助哥哥達成所願,沒想……”心下好不糾結,總不能說這原是安康大公主的意思,南安道:“你只管罰我,原是我錯了,你是打是罵,我絕不還嘴。”
雲羅把話說開,反不生氣,看著南安這副要受罰的模樣,忍不住“噗”的一聲笑起來,伸手輕捏著南安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龐,“我哪裡捨得罰你?只是想告訴你,往後可別打這種主意,你原是個貴重身份,反學得沒了風度。”
南安拉著雲羅,滿是愧疚地道:“你還是罰我吧,那事原是我有了私心,你怎麼罰我都成。我今兒一早就找了四表哥求情,他答應幫忙,可母親說,怕是光表哥出面還不成,想求了貴妃娘娘幫忙說項求娶呂小姐。”
雲羅又在她臉上捏了幾把,若換作旁人,南安早就生氣了,可因她心裡有愧,雲羅怎麼捏也是笑著的。
雲羅道:“是哪位呂小姐?”
“本想求娶秦安候的庶長女,可四表哥說,若是嫡妻得求娶她舅舅綏成伯的嫡女,說是早年他見過春華姐姐,相貌、才德配得我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凌雨裳早前做過那麼多錯事,著實不配做嫡妻。”
讓神寧的女兒做小,這是雲羅最樂意瞧見的。
神寧當年就是怕做小,這才恨下心腸動了殺機。
以謝如茵那溫軟的性子,知道凌德愷娶了公主哪裡敢爭,只有求一紙休書,便是這個也被他們給剝奪了。
神寧要維護的是她的顏面,凌德愷要保的是他的榮華富貴。
南安吃吃笑道:“還是表姐面子大,我原求他,他支支吾吾不肯應,我一說是你叫我去求的他,他那眼珠子瞪得銅鈴似的,還不肯信我,我信誓旦旦地說,真是你讓我去求的,他這才應了。”
與其說是讓慕容祉幫忙,但這背裡真正說話拿主意的還是慕容禎,能玉成此事的亦還得是慕容禎。
慕容禎是豫王世子,他說的話,無論是在呂家還是豫王府都極有份量。
早前,慕容祉連庶女都不肯說謝疇,一聽是雲羅的主意,就改成提綏成伯的嫡女了,這一位是嫡女,自然要壓在凌雨裳的頭上。
雲羅早前沒想再做什麼,只因慕容禎說過,凌雨裳與謝疇湊成一對,往後這日子熱鬧了。那時,雲羅是厭惡安康大公主的,可後來聽說安康拿了自己的嫁妝貼補家用,又聽說安康因為生母麗妃在先帝時比先太后的位份高,又比太后得寵,後來昌隆帝登基,處處打壓她與遼王,便動了惻隱之心。加上聽說神寧派了下人放出風聲,說出狠話,哪位文武官員敢把女兒許給謝疇為妻,與她女兒平分秋色,她就和誰沒完。
既然神寧這麼怕有人與凌雨裳平起平坐,她豈能遂了神寧的願,偏弄出一人來,壓在凌雨裳一頭,讓凌雨裳到手的嫡妻位份變成平妻,想想就歡喜。
原想,不是呂春華為嫡妻,若是呂春芬為平妻也好。沒想慕容祉竟說要把呂春華說給謝疇,怕是安康大公主也是喜出望外,這麼久來,連遼王都不敢把女兒嫁她為兒媳,竟有人願幫忙,只要不委屈她兒子,娶個清白、體面的好姑娘為婦,安康也歡喜。
雲羅笑道:“往後可不許再這樣,我厭惡這等算計。”
兩個人打鬧說笑了一陣,正玩樂著,有宮娥道:“稟公主,安康大公主來接南安郡主出宮了。”
雲羅將南安送出歸鴻齋外,正瞧著不遠處站著安康大公主與鄭嬤嬤,兩人有說有笑的。
鄭嬤嬤欠身道:“我家貴妃有兩日沒見公主了,正要老奴過去探望呢,公主這兩日鳳體可好?”
雲羅答道:“謝貴母妃記掛,還勞嬤嬤轉告,就說雲羅一切安好。”
鄭嬤嬤點著頭,笑道:“安康大公主,鄭三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