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到昊羿的話,麥爾又是沉重地一聲嘆息,仰頭痛苦地閉上他那雙老眼,眼角處竟是隱隱滲出些許水霧來。
“怎麼了老麥?後悔了?”昊羿見狀心下有些難受,輕聲開口問道。
“後悔啥?後悔被你這小子忽悠著一起越獄嗎?”麥爾重新睜開有些渾濁的老眼,瞪著昊羿反問一句,跟著卻微微搖頭地自己回答道:“老子才不會後悔跟你這小子一起發瘋,老子是心疼那些弟兄們,到頭來還是白白送死掉了,哎……”
“臭小子,為什麼突然下令停止攻擊?”兩人正說著,哨卡外響起一串沉重急促的腳步聲,渾身鮮血淋漓的光頭李帶著幾個同樣傷兵模樣的戰俘突擊隊員,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張口就惡狠狠地質問昊羿道。
“老李,這樣沒用的,就算再來一千號我們這樣的戰俘,全死光了也不可能衝過那道防線的!”麥爾見光頭李臉色不善,急忙起身擋在昊羿身前,替昊羿對光頭李解釋道:“我們得另外想想法子才行!”
“想法子?仗都打到這份上了,還能想什麼法子?難不成你們還能臨時長對翅膀來,從這裡飛出去嗎?”額角處正潺潺往下淌著血水的光頭裡,齜牙咧嘴地氣呼呼高聲嚷嚷道:“又或者你們難道還想從那幾道足有一兩百米高的懸崖峭壁翻過去嗎?老子和弟兄們可不是屬壁虎的!”
“那你說怎麼辦?繼續硬衝?拿兄弟們的血肉之軀鋪出一條血路來?”光頭李的高聲嚷嚷,讓哨卡內的幾人頓時一片默然。僵持片刻之後,麥爾無奈地一攤雙手說道:“照眼前這架勢,老李你自己說說看,就算這幾百號弟兄全部拼光了,到最後能有幾個活著衝出去的?”
“行了,都別吵了!讓弟兄們先撤下來休整下!他孃的打了一整夜了,肚子裡早就沒一丁點東西!老麥,讓還能動換的弟兄們去獄警營房裡搜點吃的出來!就算要跟那些狗日的陸戰隊員拼命,弟兄們也得先吃飽了再上路!老李,你去找些傷藥來,給受傷的弟兄們先包紮包紮!”單手一撐地板,昊羿有些吃力地站了起來,臉色一沉厲聲打斷了麥爾與光頭李兩人的爭吵。
“好吧!”不知為何,每當形勢危急之時,昊羿身上便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位鐵血領袖才能擁有的氣魄,讓身旁的人無論是誰,心下都生不出一絲想要違抗昊羿命令的念頭來。聽到昊羿的吩咐,麥爾與光頭李兩人氣呼呼地互相瞪了一眼,竟是齊刷刷地應聲一句,這才各自悻悻離去。
“大爺的,難道老子費盡千辛萬苦組織的這一場越獄行動,就要這樣夭折了嗎?”轉身走到哨卡視窗,透過已經被擊碎的玻璃窗朝外看去,只見一個個渾身鮮血淋漓的戰俘在同伴們的攙扶下,垂頭喪氣地走到哨卡後面的空地。因了戰俘敢死隊停止了亡命衝鋒,為了節省彈藥,那些陸戰隊員們也沒對轉身撤離的戰俘們進行肆意射擊,山谷裡的槍炮聲一時間竟是慢慢停歇了下來。望著遠處地平線上,已經開始隱隱泛出一陣魚肚白的天際,昊羿心頭不由得沉重了起來。
近百號全副武裝的陸戰隊員,雖然沒有什麼戰車機甲之類的重灌備,但僅憑著他們手裡百餘條刺釘步槍以及那兩座堅固的機槍堡壘,他們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這數百號手裡只有幾十把破鐳射微衝的戰俘們,死死困在山谷裡的戰俘營。而正如昊羿自己所說的,如果在天亮之前戰俘們還是始終不能突破陸戰連的防線的話,那一旦等到對方援兵趕到,等到昊羿等人的或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丫的,沒辦法了,看來只有老子豁出去,再衝他一把了!”想到這裡,昊羿下意識地咬緊牙關,隨手撤下纏在脖子上的繃帶,三兩下窩成一團丟在了腳底下。左臂上的那點皮外傷,早已經止住了血,只不過這次他的傷口竟是隱隱泛出一陣黑色霧氣來,像是中毒了一般可怖嚇人,而不像以往一樣,變成一道隱隱泛著湛藍流光的傷疤。
深深一個吐納,昊羿試著再度調動體內剛剛獲得的那少得可憐的黑暗靈能,試圖在自己周身再次形成一道能量護罩。然而,反覆試了幾遍之後,除了隱約一層閃爍不定的幽綠色暗芒之外,昊羿周身竟是一丁點動靜也沒有。
“我x,甚勞什黑暗靈能,他孃的這麼沒用啊!”試了片刻之後,昊羿終於還是無奈地放棄想依靠靈能讓自己變成一個無敵超人的念頭,長嘆一口氣,心下暗罵一句。抬頭看了看遠處那兩座機槍堡壘,昊羿似乎隱約能看到那幾挺槍口微微泛著青煙的點50口徑重機槍,忍不住心下暗罵道:“狗日的,這時候要是手頭有幾支單兵反裝甲導彈就好了!”
“嗷嗚……”便在昊羿周身的黑暗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