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新生共和國的首府,菲爾頓眼看著就要從這個星球地圖上,被抹去了。而它眼下的主人——新政府總理伯特萊姆,此刻彷彿也與這座城市同病相憐,同樣是奄奄一息、即將撒手人寰。
“爸……”在那處下水道內,艾琳原本嬌嫩的嗓子已然哭啞了,一張本來被弄得髒汙不堪的俏臉,此刻竟是被她的晶瑩淚珠洗得煞白一片,看得人心痛不已。
“別、別哭了,孩子……”在她身旁,面無血色的伯特萊姆氣若游絲地出聲安慰,奮力地想抬起顫抖的老手,去撫摸那近在眼前的花季容顏。
舉著戰術手電筒站在一旁的昊弈,低頭默然地看著這對父女,忍不住輕輕長嘆了一口氣。
伯特萊姆是甦醒了過來。不過,在他胸口與後背新增的兩道赫然可怖的大傷口,幾乎立即宣判了他的死刑,縱然昊弈是華佗神醫在世,恐怕也無迴天之術,能夠讓伯特萊姆擺脫死神的魔爪。
要說起來,昊弈倒還得感謝伯特萊姆。在從那座大廈裡逃出來的時候,雖然看起來是他揹著伯特萊姆一路狂奔逃命。然而,在那枚空地導彈擊中地面之時,也恰好是在他背上的伯特萊姆,替他擋住了橫飛過來的一塊彈片。而正是那塊彈片,徑直切入伯特萊姆後腰,撕碎了他的五臟六腑。
伯特萊姆胸口那處看似很是恐怖的傷口,其實並不如後背這個大傷口那麼致命。那傷口是伯特萊姆跟著昊弈,一同被爆炸的氣lang掀進下水道之時,撞在一塊帶著稜角的水泥塊而留下來的。雖然創傷面積大,看著血肉模糊,但其實尚未傷及到五臟六腑。不過,對於原本就重傷在身的伯特萊姆而言,這個傷口也足以讓他失血過多而因此喪命。
因了這些原因,縱使昊弈能在這個骯髒不堪的下水道里,找到所有急需的醫藥品,也無法挽留住這位曾經在聖普羅利星區叱吒風雲的大人物,那即將流逝的生命。
“喂,老爺子時間不多了,還有什麼要說的,趕緊好好跟你女兒說吧!”眼睜睜看著行將斷氣的伯特萊姆,昊弈心下一軟,忍不住在一旁含蓄地提醒道。之前,他原本習慣稱呼伯特萊姆為老不死的,可到話剛要出口之時,昊羿卻又硬生生地忍住了,隨即換了個多少帶著幾分尊敬的稱呼。畢竟,說到底,伯特萊姆與昊弈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兩人也只不過數面之緣,為了各自背後的勢力不得不搏命而已。
“謝謝!”伯特萊姆此刻正斜靠在下水道里頭,一塊稍稍乾淨的水泥地上,枕著昊弈脫下來的衣甲。他聞聲回頭,迎著那碩亮的手電光芒,與昊弈的眼神對視了一眼,那雙原本有些暗淡無光的老眼,似乎隱約閃爍了下,跟著他的嘴角微微抽動,吐出兩個不甚清晰的字眼來。
“嗯!”昊弈竟是不由自主地點頭應了一聲。感覺到伯特萊姆掃來那深邃眼光之時,昊弈心頭沒來由地一顫,隱隱有一種被眼前這個老辣的傢伙一眼看穿了的感覺。
“能、能讓我和我女兒,單獨說一會話嗎?”伯特萊姆疲憊地合上老眼,像是積攢了幾分氣力,而後才又赫然地睜開雙眼,用低的得幾乎只有讓昊弈趴伏下來才能聽清的聲音緩慢地說道。
“我到前頭逛逛,有事喊我一聲!”昊弈點點頭,扭頭對猶自低聲抽泣的艾琳吩咐了一句,把手電筒又塞到艾琳手裡,這才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開了。
作為邁爾薩星球的首府,菲爾頓城的下水道系統原本建的頗為完善,除了該有的各種設施之外,在拱形牆壁上原本每隔上一段距離,設有一盞盞由應急照明系統驅動的熒光燈。然而,此時此刻,大概是由於野戰軍部隊在進攻菲爾頓城之處,便盡數毀掉了全城的所有備用電力系統,所以甚至連那些帶有指示標識的應急熒光燈都失去了作用。如果不是從每隔數十米的下水道井蓋縫隙裡漏下來的些許光亮呃話,那整條下水道恐怕就真的一片漆黑,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嗡嗡……”三米多高的頭頂上忽地傳來一陣戰車引擎的轟鳴聲,一簇簇碎石粉末嘩啦啦地掉了下來。昊弈使勁抖落在腦袋上的塵土,抬眼打量著那一條條從井蓋縫隙漏下來、漸漸明亮起來的光束,低聲喃喃自語一句:“都天亮了?這幫龜孫子們還不消停啊?”
打從來到菲爾頓,昊弈在這座城市前前後後總共待了還不足十來天。而就在這短短的十來天,卻接二連三地發生了一件又一件事情。趁著此刻難得的清淨,昊羿仔細想來,其中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稱得上是驚心動魄。
從伏擊第五戰區特使車隊、躲避聖普羅利新政府特工追捕、勇闖特勤局地下總部,再到意外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