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腳步聲在昊羿他們的寢室門口停頓下來,那扇自動門嗡然開啟,巴格鐵青著他那張驢臉踏進了寢室。在他身後,依次跟著五六個手上拎著水桶的特戰隊員。
“咳咳!”巴格掃了一眼那六個在床上擺出各式各樣造型、呼呼大睡的傢伙,強忍著心頭怒氣,使勁咳嗽了幾聲,希望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蛋子能及時醒過來。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照舊不亦樂乎地響著,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警告當回事。
巴格的驢臉終於掛不住了,咬牙切齒地對身後那些隊員揚揚手。那些隊員們便各自拎著水桶,分別走到每一張床前,幾乎是動作一致、齊刷刷地提起水桶,嘩啦啦地將滿滿一桶、冰冷的涼水潑了下去。下一刻,這間不大的小營房內,響起六個極其悲慘的驚叫聲……
半個小時之後,在位於九號基地上方的冰面上,多了六個哆哆嗦嗦身穿單薄雪地迷彩的身影。
“老、老大,這、這傢伙是想、想凍死我們啊?”軍帽、眉毛、臉頰上竟是花白雪粒子、嘴唇凍得發紫的陳昌浩,牙關發顫地對身旁的昊羿哭訴道。他口中的那個傢伙,當然不是別人,就是隊長巴格。
在他身旁的其餘幾人,境況也比陳昌浩好不了多少。雖然剛剛在這冰面上站了不到一分鐘,可零下二十多度的極寒,仍是把這幾個久經沙場的壯漢凍得快成人形冰棒,連流出來的鼻涕都凝成一條條細長的冰柱。
“丫的,老子怎麼知道?”昊羿沒好氣地回頭瞪了陳昌浩一眼,氣呼呼地罵道:“你們幾個狗日的,到底是誰把那擴音喇叭給砸壞的?”雖然衣服頭髮同樣被凍得冷冰冰硬邦邦的,可不知為何,昊羿卻並沒有感覺到有多麼冷,似乎他體內有個小暖爐似的,在不停地給身體加熱著。
“昊哥我發誓絕對不是我,因為沒有誰睡得比我更香了!”一旁的胡二胖連忙顫顫巍巍地舉起手,表示自己是清白無辜的。其餘幾個也趕忙紛紛賭咒發誓,申明自己不是破壞擴音喇叭的元兇。
因為昊羿幾人在訓練第一天就故意遲到,而且還“蓄意”破壞基地設施——室內擴音喇叭,所以這幾個傢伙被驢臉巴格依據特戰部隊內部條例進行了懲罰。這懲罰表面上看起來不重,只需要他們不借助任何保暖措施,只穿著單薄的迷彩軍服,在冰面上站立半個小時就可以了。然而,在北極呆過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採取適當的保暖措施,在零下幾十度的冰面上,哪怕只站上幾分鐘,對任何人都是一個極端的考驗。
“我x,難不成我們宿舍有鬼?要不然那破喇叭怎麼好端端的自己就壞了?”昊羿鬱悶地撓撓頭,心裡頭滿是疑惑。
說著,昊羿看了看被凍得直髮抖的幾人,又回頭瞅了瞅四下空蕩蕩的冰面,對陳昌浩等人咋呼道:“都他孃的別傻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等著被凍成冰棒啊?蹦一蹦搓搓手,給老子保住體溫,要真凍僵了老子身上可沒有火給你們烤烤!”
巴格開著小型運輸機把他們幾個丟在冰面之後,就徑直回基地去了。他之所以這麼放心,是因為昊羿幾個人身上既沒有吃的也沒有穿的,想要光靠一雙腳逃出北極圈,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大,那傢伙不是說,讓我們站著不許亂跑亂動嗎?”皮特顫抖著嘴唇嘟囔一句。
“怕個鳥!不想死的就給老子都動換起來,出了什麼事,自然由你們老大我一個人扛著!”昊羿看著這幾個不爭氣的手下,氣呼呼地罵道:“他孃的,怎麼跟老子混的?這麼膽小!”
“老大說的對,怕那個龜孫子幹嘛,我可不想還沒回到基地就被凍成了木乃伊!”陳昌浩跟著昊羿鼓動一句,便帶頭在冰面上繞圈跑起步來。在他的帶動下,胡二胖等人也跟著噼裡啪啦地踏著厚厚的冰層,跑起不來。雖然他們都空著肚子(那個變態的巴格連早餐都沒讓他們吃),但活動起來之後,身上倒也暖和了幾分。
這樣來回跑了幾分鐘之後,昊羿等人都有些筋疲力盡,一個個只能在原地不停地跺著腳。跟著又過了片刻,這六個可憐的傢伙又累又冷又餓,只能擠成一堆互相取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冰原上空竟是飄起了一片片雪花。跟著,原本零星的雪花慢慢地變成了鵝毛大雪。擠成一堆的昊羿等人,身上也開始積起皚皚白雪來。在短短几分鐘之後,他們身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各自的意識都有些慢慢模糊起來,眼見著就要被凍僵過去了。
因了體內奇怪的“小暖爐”,昊羿倒是比陳昌浩等人稍微好點,不過他眼前的視線也漸漸地有些模糊了起來。就在這時,冰原遠處地平線上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