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我答應了父親的懇求,用我在國外拿到的學位證書,順利地成了一名外科醫師。
“但我對心理學的愛好一直沒有放下,依然利用業餘時間鑽研心理學理論。當然,我現在還停留在理論充實階段,要說臨床經驗,我甚至連這所醫院裡的一個實習醫生都不如。
“正因為我在理論研究上有心得,並且在國家級核心刊物上發表了幾篇心理學論文。結果被代莊精神病院發現了,他們的張院長就找到我,要求我轉到這所醫院來。反正現在我父親已經去世好多年,也沒有人反對我了。再加上我對這一行也比較感興趣,就答應了他們。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成了這所醫院裡的主治醫生。
“剛來這所醫院的第二天,按規定,我負責晚間值班。
“結果,那天晚上我就看到了好多事情,實在是太恐怖了。睡覺前,我到各個病房區去查房,看有沒有發病的病人,或者詢問一下病人吃藥的情況什麼的。
“查完其他幾個病房區,我就到了西區。
“西區是女重症病人病房區。就像你這兒一樣,是一個病人一間病房。本來不是我到女病房查房的,但那天晚上那個值班女醫生家裡出了些事,就託我替她查一下。路過值班室的時候,我看幾個值班護士都睡著了,就沒有叫醒他們,而是自己在走廊裡走。
第57節:午夜勾魂曲(57)
“那天晚上天很黑,也很靜,不知為什麼,走廊裡的燈比平常要暗很多。整個走廊裡空蕩蕩的,你可能無法理解那種感受,那是一種從心底湧上來的孤獨感。就好像在那樣的一個夜晚,這世界上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走在那條昏暗幽深的走廊,怎麼也走不到盡頭,就那樣一直向前走,越走心裡越慌,而越慌就越覺得那條走廊很長。
“快走到一樓走廊盡頭的時候,我突然發現146號房還沒有熄燈,並且裡面傳來說話聲,聽那聲音,好像是伊呀。”
“伊呀?”聽沈紹波說到伊呀,蘇格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菸灰都掉到了床上。
“是啊,聽那聲音,就是伊呀。我透過窗玻璃往裡看,發現那間病房裡竟然站著三個人,一個穿著患者服的女病人,還有一個穿白衣的女人和一個小孩手牽手站在那女病人面前。我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臉,只能看到她的側面,並且,她的頭髮長而亂,把半個臉都遮住了。
“那兩個女人好像在討論什麼問題。
“我聽那個女病人模仿伊呀的聲音說:‘我就是伊呀。我愛蘇格……誰也別想把蘇格從我手裡奪走。’
“白衣女人嘆了口氣說:‘你不是伊呀,伊呀是個死人。至少,她快要死了。’
“‘可我死也願意,只要能嫁給蘇格。’
“‘可是蘇格也是個死人。至少……他也快要死了。’
“那女人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有一種陰森森的鬼氣。說完,她領著小孩就朝門口走,我終於能看到她的長相了。但是在那樣的燈影下,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模糊。只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是她走路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就跟光碟上的那個女人一樣。而那個小孩抬起臉看我,眼睛裡充滿惡毒。
“當時,我很害怕,因為這對母子太奇怪了,跟一對鬼魂一樣。我怕他們開門後撞見我,就後退了兩步,站在那兒等他們出來。
“可是,可是,我等了足足有五分鐘,他們也沒有出來。並且,那房間裡的燈也熄滅了。我再湊到窗戶上看,裡面黑漆漆一團,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打鼾的聲音。
“我當時嚇壞了,趕緊跑到值班室叫醒護士,開啟146號房間的門。進去後,一名護士開啟燈。燈光亮起,我只看到那個病人躺在床上睡覺,根本沒有剛才說話的那對母子。
“我到現在都還搞不懂,他們究竟是怎麼出的房門。並且,我看那個病人也不是在假裝睡覺。她的口水流了一片,像是已經熟睡很久了。護士也說,她睡覺前吃了兩片安眠藥,根本就不會醒來,哪怕有人想專門叫醒她都不可能。”
聽到這兒,蘇格已經頭皮發麻了,彷彿那種情形是他親眼所見一樣。那樣的女人,那樣的孩子,那詭異如虛幻般的夜晚。一想起來,就不由得渾身發冷。
“那個女病人是誰?”蘇格問。屋子裡的煙霧更濃了,現在他已經抽上了第二支菸。此時的蘇格心裡正疑惑叢生,為什麼那個女人說伊呀和我就要死了?還有那個女人是不是沈紹波在光碟上看到的那個?這些事情也未免太奇怪了。
“後來護士告訴我,那病人名叫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