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但是漸漸的，聲音就越來越大，莊韻如幾乎用不著刻意，就能聽清她們的談論內容。

莊韻如皺起了眉，正要說什麼，忽然有一隻手搭上了手背。

是張小霞，目光淡漠，眼裡似乎含著淚。莊韻如不敢說話，怕自己的寬慰，讓張小霞涕泗橫流，更讓人增添談資。

她的手很涼，彷彿是從井水裡撈出來似的。

莊韻如唯一能做的，只能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心意傳遞過去。

“過去了。”耳邊傳來張小霞的低喃，清淺的嘆息，似乎帶著一種刻意掩飾的傷痛。

真的已經過去了嗎？會感覺到心痛如鉸，會覺得傷心失望，那就證明遠遠沒有過去吧？

“嗯。”她只能含糊地應了一聲，不知道怎麼開口。

張小霞緊抿著唇不再說話，把頭再度扭向窗外。

“其實我覺得，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只要有勇氣去追求自己的愛情，這樣的女人，就值得人讚賞。”莊韻如終於還是忍不住，低沉而堅定地說。

她不僅僅是劇中的女主角，而且還是前途無量的娛樂圈新星。漸漸大起來的聲音，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當然，她也沒有威信讓八卦女們停止咬耳朵，唯一可以做的是，自己和張小霞起碼是耳根清靜多了。

耳不聽為淨，其他的事，她也管不了。

不過，莊韻如擺出來的姿態，到底還是讓劇組裡的人員都收斂了一些，只是小範圍地悄聲低語討論。

莊韻如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熱衷於傳播別人的八卦。別說這段戀情，已經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就算是今時今日，那也是人家的私事。

好在路程並不遠，很快就到了外景地。閆菘按慣例是要晚來十到二十分鐘的，莊韻如先讓林巧玲給自己化妝，第一個鏡頭是她的。

化妝的時候，她還有些擔憂地看向張小霞，上午沒有她的戲，但除了閆菘和群眾演員以外，其他人都需要在片場。

張小霞人是來了，但似乎只是來了一個軀殼。她沉默得有點反常，坐在一隅，似乎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偏偏又是劇組裡八卦訊息的最佳女主角，所以悄悄看向她的人相當不少。

不過，張小霞似乎無動於衷，她只是面容如雪，平板僵硬地看著某一點。莊韻如相信，這樣的目光根本沒有焦急，與其說她在看東西，不如說只是需要找一個目光的落腳點。

“看到了嗎？又有爆料了。”有一個聲音顯得微微尖利，莊韻如怔了怔，立刻明白，故事的女主角，恐怕又是張小霞。

“什麼料什麼料？快分享一下。”更多的人迅速拿出手機。

3g時代4g時代的顯著特點，就是用手機隨時隨地上網，新鮮資訊搶先看。實時接收網路訊息，對於八卦愛好者，無疑是一個天大的福音。

“莊小姐，其實你不用太過擔心的。張姐並不是紅得發紫的影后，更不是像你剛剛嶄露頭角的藝人，她的訊息對於劇組裡的人來說，也許因為人就在身邊而格外關注，其實她的帖子引起關注的程度，遠遠不是你以為的。”林巧玲看到莊韻如不住地朝張小霞看，忍不住輕聲提醒。

“或許是關心則亂。”莊韻如失笑，“其實不管張姐和誰談場戀愛，那也只是一場風花雪月，怎麼會惹來這麼多的新聞啊！現在網路上真是能人輩出，什麼故紙堆裡的訊息都被翻了出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林巧玲笑嘻嘻地說，“誰讓現今的這個社會資訊太發達呢？不過，這種訊息過不了兩天就會淡下來的。”

“嗯。”莊韻如點頭，“我擔心的是張姐，似乎對這段情還沒有放下去。但是人家根本沒有離婚再娶的意思，這樣的感情，深一分，就是痛一分。”

她嘆了口氣。

一個情字，有多傷人，她是深有體會的。跳出了那個泥淖，再回頭想想，才會自我解嘲地覺得，這些事原本就是不值得一提。

“莊小姐，你的妝要化花了。”林巧玲無奈地說。

“不好意思。”莊韻如急忙轉回頭來，有點訕訕地說。

化完了妝，莊韻如站在鏡頭裡，還是忍不住朝張小霞瞟了兩眼。這些情節她早已經爛熟於胸，按理說都能夠一次或者兩次ok，可是今天卻一連叫了四次no。

“怎麼回事？”金澤南終於注意到了劇組的反常。因為其中兩次，並不是由於莊韻如的表現不夠好，恰恰是由於與她搭戲的演員表演奇差。

“對不起，再來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