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問題。
再說這是戰時,都得儘量在城牆附近。
露宿是必然。
在城牆上輪值的露宿,在城下不當值的就這樣擠在附近。
“這雨下的沒完了?”
王躍抱怨著。
“下雨好,下雨總比不下好,但願明年風調雨順。”
士兵說道。
“那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得交租,兄弟是客戶?”
王躍問道。
“不是客戶誰來賺這賣命錢,左右片地皆無,都是給主戶種田,出來賣命說不定還能撈一筆。”
那士兵悵惘地說道。
“聽說對面給分地。”
王躍低聲說道。
“瞎說,不是說中山王與那李彥一般,圈了地做公田,種地的都是他家佃戶?
那官田咱們又不是沒種過,租也就比私租低兩成,這是官田的規矩,歷來都是如此,要說真低兩成也是好事,可官田有和糴,咱們種的糧食需得每年賣給場所多少,這和糴價格就是官老爺說了算。倒是都給錢,可官老爺還得額外收兩三成的米耗,更何況這稅也得交,到最後說不定還不如種主戶的田,這東西就是騙人的。
主戶的地至少明明白白。
這個就看官老爺們和那些胥吏臉色,這個火坑比主戶的地還深。”
那士兵說道。
宋朝官田或者說公田始終佔據很大比例。
但這個制度絕對不是利民的,倒是與利國沾點邊,但實際上是利皇帝和官員們。
公田地租比私田低兩成,但實際收租時候官員和胥吏為中飽私囊,往往加上各種損耗,甚至原本收糙米的非收精米,不交精米就折糙,也就是額外再交一份補的,還有用大斗來收,這個倒是和地主一樣。但公田的佃戶還有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就是和糴,也就是賣給糧所一部分,這個就是宋朝軍糧始終能夠勉強維持的重要原因,根據需要增減和糴數量。
北宋還好點。
至少北宋是真正給錢的。
南宋就是給紙幣了。
而和糴時候同樣要收損耗,這個損耗一般也高達兩三成,而且不管你收成如何都必須得完成這個數,至於收的時候量器搗鬼就更少不了。
總之公田理論上是個好東西,但實際上誰也沒把它當好東西操作,皇帝要的只是賦稅以外收入增加,官員和胥吏要的是趁機撈錢,最後租種公田的老百姓待遇並不比種地主的強。
實際上也不可能強。
否則都去種公田,地主就得減租吸引人了。
那些官員是不會讓種事情發生的,他們只會透過操作,讓公田比私田更不划算,這樣才能保證地主的佃戶們不會怨恨地主,畢竟有更爛的公田做對比,這種事情官員們有的是招數。哪怕就是朱元璋那種沒有和糴,沒有地租,只有額定重賦的官田,最後還不是一樣被官員們玩到老百姓逃亡過不下去,只需要在天災絕產時候逼著交租,服徭役時候逼著官田戶在農時服役,收稅時候損耗多收,總之有的是辦法對付。
關鍵是敢不敢。
朱元璋活著時候的確不敢。
這個暴君是真一堆堆人頭往下砍的。
而大宋朝是肯定不會殺士大夫的,所以這些儘管玩。
“不對,我聽說的是不收租。”
王躍說道。
和糴他也一樣要玩的,不和糴豈不是任由奸商操縱糧價?
和糴就成了他操縱糧價。
“不收租?”
那士兵瞬間來了精神,一下子推開破氈子坐起來,就在同時旁邊一個同樣在聽他們說話的也湊過來,一起疑惑地看著王躍。
“真不收租,你們是哪裡人,這個是中山王親口說的,不收租,就每年田賦比私田翻一倍。”
王躍說道。
“那不是就才一斗?”
士兵驚愕地說道。
宋朝田賦稅率差異很大,最高的就是江南一帶,但也僅僅是幾升米,高的每畝一斗米多點,很少有超過兩鬥米的,那樣的得是杭州,宣城,鄱陽湖邊這類高產的水田區,但普遍就是一斗以下,北方絕大多數也就四五升甚至更低。
這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湊過來,反正這樣的雨夜多數都凍得睡不著。
“你莫不是騙人吧?”
一個士兵說道。
“這個我如何騙人?咱們對面都已經分了地,到中山,河間這些地方一打聽就知道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