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經被一個怪獸盯上了。
他這時候正在抓狂中,因為他的前鋒居然正在往回逃……
“後退者斬,全家為奴!”
他拎著狼牙棒咆哮著。
“勃極烈,這不對頭,對面騎兵好似不計其數,至今還在增加,而且全都是鎧甲精良,很多根本不是這邊馬,更像是西邊的馬。”
一名跑回來的謀克說道。
但回答他的是闍母的狼牙棒……
“懦夫,回去抓他全家為奴,把他女兒留給我,臨陣脫逃者不配做女真,都給我回去,哪裡來什麼不計其數,張瑴無非能湊出幾千騎兵,這山溝裡分不清自己昏了頭!”
闍母拎著滴血的狼牙棒吼道。
他至今還是不相信會有這種事情,在這種溝壑縱橫的地形中,本來就很難判斷騎兵的數量,把幾千騎兵誤判為幾萬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突然遭襲擊,然後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就是這些廢物們昏了頭,慌了手腳,自己嚇自己,只要繼續殺下去,對手就會顯出原形,在女真勇士面前,什麼敵人都是不堪一擊的。
他對面那些潰兵嚇得趕緊默默轉頭。
他們的軍法極其森嚴。
說抓起全家為奴,那是真會全家為奴的。
但就在這時候,他們後面又一批潰兵返回,在這些潰兵後面,一個身上鎧甲樣式很古怪的傢伙,端著錐槍恍如餓虎般,吼叫著瘋狂刺殺,所有試圖阻擋他的女真勇士全部都被轉眼挑落馬下。
闍母這才覺出異常,剛才那謀克說的似乎並不假,這的確有些不對頭,這個人的鎧甲他從沒見過。
就在同時他身旁一名猛安吶喊著上前。
闍母隨即取出弓箭,還沒等那猛安撞上那人,他的箭就正中後者胸前,但卻被他胸前那件明顯是整塊鐵板的鎧甲直接彈開。
這人連理都沒理他,無視他緊接著瞄準的第二支箭,就在那猛安舉起狼牙棒準備砸落的瞬間,手中一把小斧頭突然飛出,正中那猛安腦門,下一刻闍母的第二支箭到了,那人手臂一抬護在面前,這支原本射向他面門的箭,直接撞上了他手臂的鐵甲,然後同樣直接被彈開……
闍母很乾脆地扔開了弓箭。
“勃極烈,快撤退,對面有怨軍的人,這是那個王躍的部下!”
突然間喊聲響起。
他愕然抬起,就看見另一名猛安正帶著大批潰兵狂奔而來,一邊喊著一邊直衝前面的對手。
後者立刻迎敵。
而也就在此時,這個人後面更多騎兵湧出,為首一個滿臉傷疤,面目猙獰的傢伙雙手舉著棹刀,吼叫著一頭撞進女真騎兵中,手中棹刀一揮,一名迎戰的謀克瞬間在馬上被腰斬……
“撤!”
闍母瞬間清醒過來。
他只是狂傲但不是傻子,實際上他戰場經驗極其豐富。
有怨軍就不對了,怨軍都在那個王躍手下,怨軍出現在戰場,那就只能是王躍部下主力,這是張瑴與王躍的聯軍,三千騎兵可以碾壓張瑴,但加上王躍就明顯會變成被碾壓的,緊接著他掉轉馬頭,趁著那猛安捨命擋住對手的機會,趕緊帶著殘餘部下向南狂奔。
然而……
“這就走了嗎?”
後面的大路正中,一個身上鎧甲與之前那人樣式相同,但卻明顯更加完善的傢伙,扛著一柄巨型雙刃劍站在那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他說道。
闍母深吸一口氣。
“王躍?”
他用契丹話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回答正確。”
王躍說道。
闍母轉頭看了看周圍。
在他右邊是群山,在他後面也是山,左邊是河,雖然已經封凍,但在上游無數騎兵正踏著冰面狂奔而來,轉向的話正好被他們堵住,而向前唯一的大路就在這傢伙腳下。
“那就最好不過了,正好拿你的人頭祭奠高慶裔。”
他大吼一聲。
然後拎著狼牙棒直衝王躍。
而在他身旁,所有女真騎兵全都吶喊著撞向王躍。
後者彷彿面對黃河浪濤的砥柱般,一動不動地看著闍母,然後抬起手緩緩扣上了自己的面具,下一刻闍母一馬當先,對著他的腦袋舉起了狼牙棒,但就在狼牙棒砸落的瞬間,王躍右手陌刀化作一道寒光。闍母胯下戰馬的腦袋墜落,鮮血噴射中這匹戰馬跪倒,馬背上的闍母直接被甩出,前面王躍左手猛然探出,一下子按在正墜落的他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