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錡緩緩說道。
好吧,那是蔡京。
他也是太子的主要支持者,王黼童貫是鄆王黨,蔡京是太子黨,蔡攸居中搖擺但向鄆王擺的多,很顯然鄆王是以這種方式,提前向太子宣佈自己的勝利,同時也是告訴那些觀望的大臣們,他們已經可以下注了,沒必要再繼續觀望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
“蔡京!”
“這老賊也有今天!”
……
外面的御街兩側御廊上不斷有人跑出來,一邊咒罵著蔡京,一邊看著這個頭號奸臣被拖著向前。
可憐的蔡太師飛來橫禍啊!
他都已經退休了,雖然他其實並不想退休,但他的確已經整整兩年沒有再參與朝政,這兩年裡他一直就是在六鶴堂和城外的西園頤養天年,舒舒服服,無憂無慮地寫字畫畫。然後突然間就大難臨頭了,他不得不從六鶴堂搬回內城的相府,眼看著自己的心血被付之一炬,但卻沒想到這噩夢還沒結束,今天突然間就被闖入的禁軍抓起來,一頓毒打之後就那麼從內城西南角拖到了這裡。
“老朽快八十了,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他哀嚎著。
旁邊一個禁軍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他身上……
“老賊,看你還做惡否!”
他罵道。
“打了桶,潑了蔡,便是人間好世界,今日就潑了這蔡!”
“老賊,你還收不收花石綱了!”
……
旁邊咒罵不斷響起。
可憐的蔡京就那麼低著頭在人們的毆打中,一邊哀嚎著一邊向前,很快就被拖到了趙楷面前,這時候鄆王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投機者,這條御街兩側全是官衙,那些官員們又不是傻子,都這模樣了,擺明了鄆王已經是勝利者……
至少暫時是。
無論城外的戰鬥最終如何,城內的戰鬥事實上已經分出結果。
在勤王軍入城前,鄆王這太子之位是絕對穩固的,甚至就是他想登基,那也絕對是能做到的,所以在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跑來輸誠,然後藉此保住自己的家財。現在城裡到處都是潰兵,甚至很多刁民都加入其中,他們不怕那些豪門的家丁,但如果鄆王派出常勝軍去阻止他們肯定會聽的。
所以大批官員已經聚集在鄆王身邊,以支援鄆王來獲得後者的保護,儼然已經是群賢畢至眾正盈朝了。
“蔡京,你可知罪!”
鄆王在群賢簇擁中,義正言辭地呵斥蔡京。
“大王,老朽早已請辭,多年不問外事,還請大王明鑑,老朽風燭殘年,就是依律亦當優容,大王豈不能饒老朽一命?”
蔡京哀求著。
“老賊,你且問問這些忠臣義士,他們可饒你狗命!”
鄆王怒斥道。
“殺了這老賊!”
“殺了這老賊以正國法!”
……
群賢們義正言辭地怒斥蔡京。
“諸位,老朽與諸位皆同朝為官,縱然平日政見不合,也只是公事上,但私人間卻無仇怨,難道此刻就無絲毫憐憫,更何況本朝不殺士大夫,若殺老朽,這例一開,日後諸位難道就不怕有依此例者?”
蔡京哀求道。
群賢們面面相覷,好像是啊,忘了這個茬了,
“哪裡來如此多的廢話,人都抓來了還不殺,大王如何使百姓心安!”
史進無語地說道。
“對,憑什麼不殺他,楊將軍說了就是來殺六賊的,這蔡京不就是六賊之首,連他都不殺,那咱們打進城做甚?”
一個軍官喊道。
“殺了這老賊!”
……
那些士兵們激動地高喊著。
“大膽,此事當由大王裁決,爾等欲脅迫大王?”
一個拍馬屁的官員,腦抽一樣喝道。
當然,也可能是習慣性的,畢竟他們過去在士兵面前作威作福慣了,一時間很難切換狀態。
“這狗東西包庇蔡京,必然是蔡京黨羽,立刻將其拿下!”
史進毫不猶豫地喝道。
那官員還沒反應過來,對面兩個士兵立刻上前,其中一個抬腳踢在他膝蓋,他立刻跪倒在地,緊接著就被按住拖出來,其他官員愕然地看著這一幕,然後全都轉頭看著鄆王。
“將這個蔡京黨羽一併處決!”
鄆王尷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