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
“鄆王,快出來!”
“鄆王,兄弟們進去找你了!”
……
城樓上無數粗胚們,一個個拿著紙糊的喇叭筒,對著遠處宣德門歡樂地吼叫著……
好吧,鄆王的噩夢沒有結束。
劉延慶四路大軍到達,並且在開封城北連營數十里,雖然沒有立刻就發起進攻,但也已下達了最後通牒,要求王躍立刻開啟外城各門,並率領所部撤出開封城,否則他們將率領十萬虎賁掃蕩醜類。
於是鄆王還得繼續曉諭。
“這些逆賊!”
唐恪抬起頭看著這一幕,忍無可忍地低聲罵了一句。
然後他沒來由地一哆嗦。
他趕緊堆起滿臉笑容,看著頭頂那恐怖的面孔,然後沿著腳下馬道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在他身後的御街上無數具裝騎兵嚴陣以待,御街周圍民宅也已經清空,所有房屋的視窗都有弓弩手。這些天開封內城袞袞諸公就是這樣在度日如年中苦捱著,控制了朱雀門的王躍,與他們的世界就剩下一道脆弱的城門,而且據說城門外面已經裝好了火藥。
隨時都會炸開。
然後外城無數逆黨洶湧而入,徹底毀掉他們的一切。
踏碎他們這一場盛世煙火!
生死就完全在這一道城門啊!
“楊將軍,恭喜楊將軍,賀喜楊將軍!”
唐恪一臉喜悅地說道。
“何喜之有?”
王躍毫無喜色的說道。
此刻他就坐在馬道口,這些天他經常這樣坐在這裡,穿著那套一百二十斤重的鎧甲,臉上帶著那個恐怖的面具,用獠牙外露的猙獰形象嚇唬著裡面的袞袞諸公們。因為面具的阻隔,他的聲音都有些怪異,而旁邊茶杯裡插著蘆管,畢竟裝逼也帶來不便,不用吸管沒法喝茶。
“官家以將軍為國鋤奸,誅殺奸臣李彥,故此下旨以將軍尚洵德帝姬。”
唐恪說道。
“又是帝姬,這個又幾歲?”
王躍不滿地喝道。
“十,十二。”
唐恪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們是想故意氣我嗎?左一個十二的,右一個十二的,你們是存心想氣死我嗎?官家就沒有年紀大點的女兒了?你們是不是覺得,隨隨便便告訴我,又給我一個帝姬,我就能感激涕零了?你們這算盤打的不錯,空頭許諾又不兌現,最後一個帝姬也不用給我,就能哄著我聽話,你們是把我當傻子嗎?”
王躍忍無可忍地怒道。
明明給你一個了好不好,而且還是個最漂亮的!
唐恪腹誹著。
“將軍息怒,要是將軍急著與帝姬成親,今晚就可以大婚,如今事急從權,也顧不得那些禮節了。”
他戰戰兢兢地說道。
大畫家很清楚,還得至少拖五到十天才能轉危為安。
劉延慶選擇不進攻很正常,他在西軍裡面本來就不是什麼能打的,就是因為聽話,所以才得到童貫特意扶持,更何況他兒子還在王躍手中。真正的希望在姚,折兩家,王躍封鎖內城前,他就已經發出聖旨,以熙河路經略使姚古為陝西五路置制使,以府州知州折可求為副,抽調陝西五路禁軍勤王。
但是……
他們到開封至少得一個月。
哪怕只帶領騎兵,然後日夜兼程往這裡跑,也得跑至少二十天,更何況還得從各地召集軍隊。
目前距離他的聖旨發出已經過了一個月。
但他的聖旨就算加急,也得四五天才能到姚古手中,後者再花五到十天召集軍隊,也就是說還得五到十天才能到。
所以現在就是忍。
無論這逆賊怎麼囂張都得忍,而且要不擇手段地安撫他。
賣女兒嘛!
不丟人!
“這樣啊!”
王躍沉吟一下。
唐恪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這樣也不行啊!
我說了,帝姬年紀太小,你就是把她送來,我也很難盡興,更何況這官家召我做駙馬,我的確很感動,可這與我請鄆王出來到陳橋門曉諭劉延慶有何關係?帝姬下嫁我這是一回事,請鄆王出來曉諭劉延慶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帝姬我要娶,鄆王也必須出來,他要不出來那我就得去請他出來。”
王躍兇殘地威脅著。
“回將軍,官家並非不讓鄆王出來曉諭劉延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