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王躍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看著華陽門城牆上,已經翻到女牆上準備往外跳的太子殿下。
他身旁被釘在架子上的杜充掙扎著。
不過杜知府的舌頭被割了,嘴裡還正在流著血,看上去很悽慘,可憐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倖免於難,卻沒想到就數著他最倒黴,鄭居中死的慘歸慘,至少得到了個痛快,白時中至少也很痛快,可他卻被這個逆賊釘在了架子上,用馬車拉到城裡說是要凌遲……
凌遲啊!
他的確挺喜歡凌遲的。
可他喜歡的是看別人被凌遲,而不是喜歡自己被凌遲啊!
他此時真的滿腔悲憤無處訴說,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王躍,兩人之前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就是王躍北上也沒走他那邊,他是滄州知府,根本不在上次童貫北上的路線,可這個逆賊怎麼就要凌遲他啊!原本就已經滿腔悲憤,感覺有冤無處訴說的他,看到前面的大畫家,袞袞諸公們,現在只想掙扎著撲過去,撲到他們懷裡訴說這一切。
他真的冤枉啊!
“老實點,還沒到時候呢!”
王躍不滿地喝道。
然後他另一隻手中的鞭子猛然抽在杜充身上,而且抽得頗為響亮,使得對面大畫家和袞袞諸公們瞬間清醒,趙楷第一個堆出諂媚的笑容……
“將軍來的正好,小王已接到了官家,家兄勾結王黼蔡攸等逆賊,試圖謀害官家,幸好小王趕到及時,才未被他陰謀得逞。”
他拱手說道。
唐恪等人也紛紛行禮。
只有大畫家表情複雜地看著這個傢伙。
至於城牆上的太子被劉錡拉了回去,站在那裡冷眼旁觀,看這個逆賊還要幹什麼,反正就算真想跳也不急於一時,其實他也不是真想死,就是為了表現一下憤怒和勇氣,華陽門的城牆也就兩丈多點,只要不是腦袋朝下,跳下去應該不至於會摔死……
當然,有可能植物人!
王躍沒有說話,就那麼騎著犀牛,趕著馬車帶著杜充走過來,然後停在了大畫家面前。
後者警惕地看著他。
然後王躍下了犀牛,帶著他那一身血腥,直接走到了大畫家身旁,趙楷趕緊走過來彷彿邀功般,而王躍卻笑容滿面地看著大畫家,後者看著他,兩人就像一對死玻璃一樣默默注視著。突然王躍一把抓住了大畫家的手,還沒等後者反應過來,就又抓住了趙楷的手,在一片懵逼的目光中,拉著這對父子向死屍堆積的華陽門走去……
“父子兄弟之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打打殺殺的呢?”
他真誠地說道。
“呃?!”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然後袞袞諸公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就那麼拉著大畫家父子走進城門然後轉向了一旁的馬道,緊接著出現在了城牆上。
劉錡立刻護在太子前面。
不過王躍並沒理會他,而是把大畫家和趙楷向前一送。
“太子殿下,你們父子兄弟之間有什麼誤會,可以當面說清,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今日臣就做個和事老,你們自己一家人把事情說開了如何?信叔,這裡咱們就不要摻和了,下去等著吧!”
王躍說道。
下面立刻一片驚叫……
這他瑪是什麼鬼,這是玩的哪一套?
“你是何人?”
大畫家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他終究還是老狐狸,立刻就有些明白了
“臣是王躍啊,官家怎麼不認得臣了,臣是您的冠軍侯王躍啊?”
王躍一臉純潔地說道。
下面袞袞諸公直接就是一片哀嚎,很顯然他們也明白了,趙楷看看他爹,然後再看看他哥哥,突然間冷汗就冒出來,身子一晃本能地靠到女牆上,甚至扶著腦袋,一種眼看就要暈倒的架勢……
他才是失敗者。
他才是那個真正被王躍玩弄的。
不對,這裡所有人都是被這個混蛋玩弄的。
這個混蛋根本就沒想幫他,只不過是利用他,把所有人帶進坑裡,讓所有人都露出真實嘴臉,讓所有人都圖窮匕見,讓大宋朝廷內部的鬥爭,以完全撕破臉的方式擺出來,讓他們父子的骨肉相殘公開。然後在這種最關鍵時刻,他把這一切再喊停,讓已經拿著刀互相對準的父子兄弟,一下處於尷尬中,他再跑來看這個熱鬧。
何其歹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