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因為已經完全無法趕上新時代的腳步,甚至拒絕融入其中,他們在這幾年裡生活的恍如一群憤青,雖然他們其實都六十左右了。此刻大畫家的出現,彷彿讓他們一下子又穿越回了過去,回到了主聖臣賢的時代,但可惜大畫家手上的手銬無情地打碎他們的幻覺,讓他們忍不住悲從中來……
呃,他們就是一群老不死的。
“今日復見眾卿,佶心甚慰!”
大畫家扶著張叔夜感慨地說道。
這座城市終究還是有人迎接他的,那些忠臣義士們終究還是沒有死絕的。
“王躍,爾等何敢如此對太上皇?”
張叔夜看著手銬怒道。
“嵇仲公,這可不是我給陛下戴的。”
王躍說道。
他和張叔夜還不能算親戚。
雖然多多早已經被他禍害,但理論上多多仍舊只是茂德公主的陪嫁女官而已,並不是他的姬妾,畢竟張家也無法接受一個妾室的身份。他那些女人裡面茂德公主是他以大宋郡王尚大宋公主,蕭塔不煙是明國王妃,花花是他的遼國夫人……
大宋的確是一夫一妻制,但遼國皇帝陛下也給他封了一個韓國公的爵位。
雖然他是宋臣。
但宋遼兄弟,所以大遼皇帝給他個爵位也沒什麼大不了。
既然這樣他把花花操作成遼國人,然後變成大遼的韓國公夫人,也並不違反大宋法律。
大宋法律又管不著遼國的事情。
但多多作為大宋名門望族,既不能做妾,也不能操作成遼國人,只能是茂德公主的陪嫁女官,屬於皇宮裡面的,但被皇后特意派出照顧茂德公主,她還是有品級的……
正六品彤史,專門在皇宮負責文書的女官,主要職責照顧茂德,洵德兩位公主並監管趙楷。
張叔夜憤怒地看著王躍,然後看著大畫家身後。
而岳飛和那些四民代表們則表情平靜地看著他們,這些四民代表經歷了江南之行,尤其是把太上皇逮捕,對於他們這些袞袞諸公早就沒什麼尊敬,話說他們再尊貴能比得上太上皇?太上皇都被戴著手銬押回來,那他們這些遺老們算個屁啊,在江南公審的那些和他們不都是一個級別?還不是照樣被架到臺子上把各種罪行抖出來?
“諸位,請讓開,我們還要將嫌犯押往四民大會堂。”
岳飛說道。
“爾等刁民,簡直喪心病狂!”
徐處仁悲憤地撲向他。
但緊接著王躍把他拎起來了,他四肢懸空在那裡掙扎著,轉頭同樣悲憤地看著這個逆賊。
“徐公,王某奉旨保護諸位四民代表,請不要衝動!”
王躍真誠地說道。
然後他把徐處仁放在了路邊。
後者隨即號哭一聲,然後再一次撲到了大畫家腳下,不過就在同時王躍身後跟隨計程車兵上前,迅速將這些老傢伙拖到一邊,大畫家則感慨地看著這些終於給了他一點點安慰的老臣。後面岳飛立刻催促了一聲,兩個四民代表在他雙肩又推了一下,他這才戴著那些醒目的手銬,在兩旁混亂的喊聲中,伴著那些老臣們的哭聲繼續走向前方。
恍如原本歷史上他可憐巴巴地走向遙遠的五國城。
他就這樣進了朱雀門。
裡面直通宣德門的御街依然人山人海,而他在的時候還沒完全修好的宣德門城樓已經煥然一新,正屹立在他視線盡頭,在這座城樓後面,是原本屬於他,現在屬於他兒子的皇宮。
宮闕依舊。
只可惜他已經與那裡無緣再會。
他兒子是不會出來見他的,甚至朝中官員也不會見他,因為他畢竟是皇帝的親爹,所以無論趙桓還是趙桓的朝臣,都需要回避審判,張叔夜等人是因為都已經不再做官了。至於王躍是保護岳飛等人的,他又不是抓捕押解大畫家的,他只是保護這些四民代表,這些人幹什麼他是無權干涉的,所以接下來大畫家將直接被押往四民大會堂等候審訊。
或者說回到曾經是他心血結晶的艮嶽……
雖然那裡已經面目全非。
大畫家就這樣在御街上緩緩走著,很快走過州橋轉入橫街,避開了皇宮門前經過的尷尬,然後轉入直通艮嶽的趙十萬街……
“連牆都拆了!”
大畫家感慨著。
前面的艮嶽已經沒有了圍牆,只有周圍一圈並不寬的水面環繞,裡面那些專門供他一人享樂的山林,已經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平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