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一個陷阱的女真軍,就這樣驅趕著炮灰們,繼續衝向前面密佈的拒馬。
五十步!
常勝軍陣型後方一架架投石機長臂驟然揚起。
一枚枚帶著引信燃燒煙跡的霹靂彈越過步兵頭頂,在下面炮灰們驚恐的目光中化作一團團烈焰……
在天空中炸開的。
在人群中炸開的。
還有因為引信問題沒有爆炸,直接在人群中撞擊的。
巨大的爆炸聲震撼著戰場,同樣震撼著炮灰們脆弱的意志,緊接著就有炮灰尖叫著掉頭,但後面驅趕的女真騎兵手中利箭不斷射出,這些倒黴的炮灰立刻慘叫著倒下,而其他炮灰們只好在恐懼中繼續向前。然後他們前方的常勝軍陣型中同樣的利箭也不斷飛出,倒黴的炮灰用盾牌儘量護住自己,一邊乞求亂七八糟的信仰保佑自己一邊繼續向前。
死屍不斷在他們中間倒下。
很快他們伴著爆炸和死亡接近了前方密佈的拒馬。
實際就是在地上傾斜埋設的尖木樁,周圍全是山林,想要原料還不簡單,密密麻麻的尖木樁在整個陣型前綿延。
炮灰們不得不停下來擁擠著,他們得為騎兵清理這些障礙。
然而……
對面那些常勝軍再次變成了噴火的怪獸……
“可惜沒有弗朗機啊!”
蘇州關的城門前,王躍看著遠處戰場感慨著。
炮灰們已經崩潰了。
三眼銃對這種缺乏重鎧防護的目標效果明顯,而且因為拒馬阻隔,炮灰們最大限度密集,可以說絕大多數子彈都能命中,前方那些全身是鐵的妖魔中間詭異的火焰噴射,巨大的響聲如雷鳴,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收割自己同伴的生命,而自己留在原地也必然是下一個被收割的。
這種情況下不崩潰才怪呢!
而這樣全面的崩潰,也超出了女真騎兵鎮壓的能力。
潰兵會把他們淹沒甚至撞翻踐踏在腳下,逼急了也會向他們攻擊,面對這種情況,女真騎兵們也只好同樣撤退。
不過這種戰場上弗朗機的確比三眼銃更管用,而且以王躍目前的條件,鑄造弗朗機也很輕鬆,而唯一的問題只在於,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住一枚弗朗機實心彈的轟擊。所以在真正完成對這個帝國的控制,確定不需要自己親自上戰場之前,還是三眼銃這種東西最保險,話說王躍可不敢保證自己手下里面不會有人被收買,在背後照著自己打一炮。
三眼銃就無所謂了!
這東西就算頂到他胸前開火,也打不穿他身上的板甲。
“你知道什麼是弗朗機嗎?”
王躍問他身旁的人。
後者哆哆嗦嗦地看著他,身上很明顯正在散發著排洩物的氣味。
而在他們周圍是數十具被腰斬的死屍,絕大多數甚至都沒死,只是在那裡慘叫著爬啊爬,拖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跡,恍如一隻只拖著粘液的鼻涕蟲。
“你是渤海人?”
王躍用渤海話問道。
那人瞬間跪下了……
“大,大人,小的楊春,求大人饒命啊!”
他拼命磕著頭用渤海話喊道。
他是蘇州本地一個小官員,帶著手下給這邊運送吃的,但卻沒想到在關門遇上了這個惡魔,真正的惡魔,信奉佛祖的楊春認為這就是個惡魔,然後被這個惡魔轉眼間把他手下全部腰斬了。
至於他此刻……
面對惡魔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乞求惡魔饒恕自己,難不成還斬妖除魔?
別逗了。
雖然他信奉佛祖,但也知道遇上惡魔最明智選擇是投降,甚至如果還不夠那就給惡魔當爪牙好了,但這並不影響他信奉佛祖。
“我手下也有很多渤海人,甚至還有做軍官的,所以你用不著害怕,我對渤海人沒有惡意,我來就是為了從女真的暴政下解放你們,很多你們的同胞這時候都在我手下為此而戰。忘了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就是那個殺了阿骨打的人,我只是不喜歡女真而已,但對契丹也罷,渤海也罷,只要肯臣服於我的,那麼我就會對他們一視同仁,那麼你願意臣服於我嗎?”
王躍真誠地說道。
“願,願意!”
楊春哆哆嗦嗦地說道。
他可以說不願意嗎?
呃,這個問題地上的鼻涕蟲們會給出答案。
就在這時候,前面一隊女真騎兵向這邊而來。